池浅承接着时今澜的暴戾,大脑混沌也发麻,却唯独没有感觉到疼痛。
她很快反应过来,自己口腔里的血腥气味不是她的血,而是时今澜的。
刚刚她那样粗鲁的撬开自己的齿关,她坚硬的牙齿在很快的半秒里感觉好似磕过一瓣柔软。
是那个时候,时今澜被磕破了嘴唇。
意识到这一点,池浅稍稍有些挣扎。
她想让时今澜停下来,起码让她看看她嘴上的伤口。
可事情仿佛因为池浅的挣扎起了反作用力。
时今澜在池浅想挣脱自己手的前一秒,在她的手腕上施加了更大的力。
暴戾压製波及到了池浅的腰肢,时今澜接着就反剪过她的手臂,将它抵在她的腰上,接着便将她整个人更紧的搂在怀里。
没有了门作为支撑,池浅彻底失去了后盾。
她被时今澜肆意的掠夺着,整个人都在朝后仰着,可她的腰始终都被时今澜紧紧扣在掌心,动弹不得,快要折成两段。
明明要挣扎着分开,可池浅为了让自己站住脚,又不得不去依靠时今澜。
那原本空垂着的手臂抬了起来,盲寻着时今澜的另一隻手臂,藤蔓一样,攀握了上去。
房间里荡着层水声,池浅的口腔里都是时今澜的印记。
她温热的吐息,她洁净的香气,还有……
她新鲜的血液。
池浅被单方面的掠夺着,脑袋发蒙,发麻。
可她却不想推开时今澜。
她的世界掀起了一场凶猛的风暴,不顾一切的摧毁着所有建筑。
她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才会站在风暴中,任凭它吹拂狠刮过她的脸颊。
唇齿间的水淋着一层光亮,舌尖被扯过,疼意如电流,倏地穿过池浅的大脑。
也是这一瞬,她才觉得自己是真的活在这个世界。
真的跟时今澜在一起。
骨血相融。
明明池浅最怕痛,却沉溺在时今澜的暴戾之中。
那被攥着的手腕微微转动,在时今澜的可允许范围下,她的手指慢慢滑向了她的指缝。
“阿浅。”不知道这件事做了多久,时今澜一下停了下来。
她吐息灼热,泛着通红的眼眶中央,是一双如炬般的瞳子。
她唤着池浅的名字,原本钳着池浅的下巴的手慢慢游走上去,蹭着抚着摸上了她的脸颊。
吻是不会让人的谷欠望下落的,反而将那眼神里原本铺满的偏执,疯狂,暴戾统统放大。
水光潋滟中,时今澜又重复了刚才的问题:“你究竟爱不爱我。”
池浅同时今澜扣在一起的手一下收紧,她气息不稳,低垂着瞳子,甚至不敢去看时今澜。
一瞬间,呼吸短促而沉重的经过池浅的喉咙。
混乱,嘈杂,池浅感觉自己的脑袋里好像瞬间过了好多的画面。
昏黄的灯光下,时今澜贴在她的眼前的瞳子晕这一层绯红。
她也是这样看着自己,却不是现在这般发了狠的偏执暴戾,就只是唇瓣微张,轻声喘息。
漾着层水光的瞳子闪烁着光点,倔强咬在她的唇瓣上,楚楚可怜。
“我……”池浅感觉自己就要分不清现实,被吻到充血的嘴唇轻轻翕动,好似蝴蝶羸弱的翅膀,艰难的画着字符。
时今澜向所有观看蝴蝶的人一样,眼神里对池浅的这句话生出许多的期待。
池浅看到了,在时今澜偏执之下的执念。
她面对着她的这份期待,心都要碎掉了。
她给不了她,她想要的那个答案。
“我隻……”
艰难的,池浅终于从喉咙里吐出第二个字。
可她还没说完,就感觉自己的手臂被人狠狠的握住了。
时今澜好像已经知道池浅要说什么了,漆黑的眼睛里碎着一道道玻璃裂缝。
而有些时候,人其实不用用口说,一个动作,一个眼神,甚至连一口呼吸里都透露着答案。
时今澜恨死了自己的洞察力。
明明只是相处了半年不到的时间,她对池浅的了解却好像有一辈子那么深,就只是看着她的口型,时今澜都能猜到她要对自己说什么。
可这个答案不是时今澜想要的答案。
她像一个偏执暴戾的君主,听不进别人跟自己相悖的任何话。
那含着层水光破碎的瞳子里一片装着恨,一片装着爱,接着又一片装着恨,又一片装着爱。
分不清是愤恨占了上风,还是爱意更过。
时今澜第二次被情绪支配,砰的一下拉开门,扯着池浅的手臂把她丢了出去。
两声门响好似枪声一般“砰砰”打在池浅的心口。
被里面的人摔上门的带起一阵风,猛地掀起池浅的头髮,她身上薄汗未消,流失的温度顺着她的脊柱公然叛逃。
十指紧扣的手被猛的抽开,池浅掌心空落,突然觉得好冷。
蝉鸣叫嚣在冬日。
“哒。”
不远处传来一声微弱的脚步声,管家太太听到声音后紧忙走了上来。
她步伐轻缓的站在楼梯口,镇定神色里带着点获取信息不全的困惑,就这样看着站门口的池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