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郊”极为耳熟的地名。“就去那儿吧。”
紫色面纱女子看了看天上的残阳,“可这时辰”
青色面纱女子淡笑,“你我,还怕死人?”
她隻得点头。
海棠苑出来,是微城的主街道。
“君侯出行,旁人退让!”
“君侯出行,旁人退让!”
“回避,回避。”
“让开!”
街道处的百姓低头,奴隶则是背转过身子跪下不能瞧,这是规矩。
“地方诸侯的出行,好作派!”薄纱下传来微冷之声。
几匹上等骏马拉着一架半个街道这么宽的大马车,珠玉宝石在残阳映照下闪刺着刺眼的光芒。
马车旁是两列带佩剑的骑兵,马车后跟着几队手持长戈的铜甲步兵。
马车上的人单手撑在小桌子上侧躺着,一副慵懒的样子,手中还摇晃着一隻装了酒的三角杯。
“下面的人来报,前不久发现了一队人马,马车上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据说他们看着就忘不了了,而且看着他们应当是些小地主人家,这女子或许是哪家公子的夫人。”
年轻貌美的女子他见多了,故而没有提起兴趣。
散宜旬见他仍一副慵懒的样子,于是挑重了讲,“他们说那女子就是主君您的妹妹也不能及。”
微温峤妹妹众多,而他们说的肯定只有一位,微温峤的堂妹,微听蓉。
他未得到微听蓉,因此记恨了许久,将那位高权重的镇南侯恨得入骨,后来子信的恐吓让他不得不忍着,随后而子川倒台子信被处斩让他重新燃起欲火,可微氏如同人间蒸发一般消失了。
“人在哪儿呢?”
散宜旬笑了笑,“主君莫急,一切都在掌握中,待事情定下,定去请主君享用。”
微温峤很懂他的笑了笑,“旬做事,孤一向放心。”
散宜旬出身散宜氏,散宜旬的叔父就是如今西周文王的重臣之一,散宜生。
秋风卷起车帘偷入内,让侧卧的人一抬眼透过车窗瞧见了宝物。
偏偏众人都低头的情况下,唯独那个面纱女子傲视,在人群格里格外显眼,也让他在一晃而过中瞧见了。
隔得不近,又带着面纱,看不清容貌,但是微温峤阅女无数,框架之下马上就能猜到了这女子面纱下的容颜,以及裙衫下的曼妙的身姿。
“停!”
车夫提了缰绳,马儿停下脚步。
散宜旬不明所以,只见微温峤理了理衣袖,提裳出车厢,在寺人的搀扶下踩着奴隶的弓背下了车。
衣冠楚楚,早就不是先前在车内的慵懒,在人群中瞧了许久后纳闷,“刚刚哪儿的人呢!”
微温峤指着一片空地道,散宜旬朝方向看去,只有一个白色的灯柱而已,“何人?”
众目睽睽下,微温峤摇了摇头,“没什么。”
马车停下片刻后又启动了,伴随着车轮声和铜甲掠动的冷声。
城南地势平坦,故而种植了大量的秋海棠,如今盛秋海棠开满园,与远处的山川河流相称,又伴有西边残阳的余晖,当真是一副极美的画。
而这海棠园里的女子,就如同画里走出来得一般,美极了。
费中看得入神。
“这儿不怎么会有人来,我先去城内置办,夫人就有劳小大人了。”祖伊叮嘱着。
“大人放心去吧。”
如此美景,如此美人,在祖伊带走一批人后就只剩费中与几个护卫看。
余晖将人影拉的斜长,天边云与火交织,又如火烧着云,万丈光芒洒落山川,撒在这秋日的红海棠上,火红色映在了她白皙的脸上。
让众人都看呆。
“这儿的海棠开得这么美,为什么没有人呢?”己妲回眸,身后便是火红的光芒,又如从她身上发出的一般。
一时间差点让费中以为是神女下凡,倾将跪了下去,腿软间他立直了身子,“回夫人,这儿是微地青郊,曾是一片墓地,以为不吉利故而这花开的再盛也无人来。”
己妲踌躇,费中见她挑眉,于是心慌解释,“因为知道夫人您喜清净,而此地的秋海棠是开的最盛之地,特别是日落时分,青郊朝西开阔万丈平原,是赏夕阳的极佳之处。”
“确实,这儿的夕阳好美。”己妲回转身子,“这么好看的地方,他们却顾忌这种东西错过,真是可惜。”
费中跟在身后合着手轻点头,“夫人是漠北人,这些忌讳自是不怕的,而大商的臣民自出生便要祈福天地,与鬼神,对这些是信也,怕也。”
左右都是一些吓唬人的东西,是当权者用来统治百姓思想的利器罢了,己妲深思,只不过未言出来。
火红渐渐暗淡,夜色悄然偷入大地,而那不明显的月早已经挂上了树梢。
“夫人,该回了。”费中提醒着她。
还不等己妲回应好,海棠深处的低沟处就涌出来一大批蒙着脸的黑衣人,个个瞪着一张色眼,手中握着长刀,黑色衣服上蹭有黄土。
显然这些人早已经埋伏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