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光火石间,君涧清将要倒来的人甩在地上,啪地一下打开灯,居高临下地盯着地上晃这身体坐起来的女人。
一盆凉水将其泼醒,君涧清开始寻找出去的办法。
…
她舒了口气,靠在程颜身上,疲倦的神经好像在慢慢得到滋养,君涧清说:“还是我的颜颜聪明。”
程颜想到今晚的事情,还有几分后怕,“根本不是我聪明,我本来的想法就是不想让你第二天头疼。”
她愿意陪君涧清一起喝醉,但又担心宿醉后的君涧清身体不舒服,才让人准备的醒酒汤。
“那个女人——”程颜想到被人拉下去送去医院的那个女人,“你之前认识?”
君涧清嗯了一声:“去年我们一起在你学校里,找我要联系方式的那个女生。”
“这个我知道。”程颜皱着眉,感觉头还是在隐隐作痛,她一手按着自己的太阳穴,一手帮君涧清舒通,问:“你一开始的表现,感觉好像不意外,像是明白她为什么会出现在别墅。”
君涧清淡声道:“最近有过几面之缘。”
程颜想到今晚那张靠着化妆后和自己格外相似的脸,有点不舒服:“几面之缘?”
君涧清简单地将最近两次见面讲了讲。
“……她还挺契而不舍的。”程颜想起前不久自己和蒋洛英一起偶遇的唐思玉,那个时候的她温婉大方,和今晚狼狈不堪的样子截然不同,“就是这样,她才会被君希希蒙骗吧。”
君涧清冷笑一声:“那是她太蠢了。”
程颜默了默,没否认。
从她的角度看,唐思玉这件事情做的确实不怎么聪明的样子。
但程颜也没想到,仅仅一面之缘,她竟然就对君涧清情根深种了。
“你很同情她?”君涧清眼眸微眯,敏锐地问。
程颜顿了下,“她不聪明归不聪明,某种程度上来说,今晚的她也确实是受害者。”
被人下了药,虽然说不上是神智不清,但残存的理智估计也所剩无几了。
“呵。”君涧清陡然冷笑一声。
程颜有些莫名,收回手撑着沙发,身体往后扯开点距离,垂首看着君涧清苍白的脸,捕捉到她唇角淡淡的讥讽时,有些困惑:“我说错了吗?”
“颜颜,今晚我们可都是受害者。”
“受害者”这样弱势的词语从君涧清口中谈及,流露出一股说不清的冷淡感觉。
忍了忍,君涧清没忍住,又讲:“你有没有想过,倘若没有今晚你临时起意让人备下的醒酒汤,今晚又会发生什么?”
程颜眼神一凝,掌心里清理过后的伤口又开始痛了。
“我当然想过。”程颜脸色难看道,“可——”
君涧清打断她,她声音疲倦,言辞仍旧犀利:“可事情没发生是吗?”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程颜忍不住皱眉,她不明白君涧清现在是怎么了,“我已经习惯你在我身边了,所以即使喝醉,也只是让我比平时睡的更熟一点,可我相信,很快我又会睁开眼,从醉倒的睡意中慢慢醒来。”
就比如今天晚上,因为身边没有君涧清,程颜喝了醒酒汤,不到半个小时就有清醒的意识了。
她早就习惯身边有君涧清了。
在学校宿舍睡觉的时候,程颜夜晚总会醒来好几次,睡的不安稳,有时候清醒后闻到熟悉的沐浴露的香味,紧绷的神经才会放松,让自己沉浸进后面的睡眠中。
而且,她强迫自己不要去想君涧清口中所说的那些。不要去设想这件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是吗?”君涧清说,“如果是这样,那你为什么一次次习惯住在学校里?”
“……”
程颜张了张嘴,感觉脑子里有些混乱,本就头疼的她感觉更难受了,忍不住摸上君涧清的手,柔声问:“你现在究竟是怎么了?我有点不明白。”
对方目光沉沉地看着她:“程颜,你没想过吗?如果今晚我们都不能及时的清醒,后面会发生什么。”
君涧清语气笃定:“我会认出你。”
“可我很醉,如果迟一点认出你,你有没有想过,我和那个女人在房间里会不会有一些亲密接触。比如触碰、拥抱、接吻……”说这些话时,君涧清心中没有半分情绪,口吻像事不关己的第三者,漠然无情,像一尊毫无生气的玉像。
一想到那个可能,程颜再次气血翻涌,下意识地攥起拳头,玻璃碎片划伤的伤口又撕裂开,痛苦地洇出了血,她浑然不觉。
“姐姐,你不要说了。”程颜隐隐哀求道。
君涧清止住话语,紧紧盯住她的双眼,问:“所以,你不吃醋吗?”
吃醋?
不, 准确来讲应该是嫉妒。
可后知后觉的滔天嫉妒仍然比不过对君涧清安危的担忧。
但不代表程颜能够心如止水地听君涧清这样逼问她。
“我吃醋,我当然吃醋。”她不再哀求君涧清停止,脑袋像针扎一样的疼, 耀武扬威的宣昭着存在感, 影响着她的情绪, 让她根本无法保持着往常的冷静:“所以呢, 你又是要怀疑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