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程颜放弃从回忆里寻找, 环顾了一下房间,紧接着毫不迟疑地走向梳妆台, 扛起梳妆台前的椅子发狠地砸向紧闭的玻璃窗。
“嘭——”
玻璃四分五裂地裂痕发出嗡鸣声,程颜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 继续用力砸。
又两下, 玻璃化为碎片, 哗啦哗啦地掉下去, 摔得粉碎。
程颜动作干脆地把椅子放在窗前,卷起床上和柜子里的床单拧成股三下五除二地在身上系好, 来到窗口边把另一头系牢,踩着椅子站到窗上,然后拽着床单飞快地下移。
落地时,她有些趔趄,用手支了下身体。
站稳之后程颜迅速地把腰上的床单解开,长腿一迈往楼上跑。
三楼。
用了十几秒就跑上来的程颜顾不得换气,停在主卧前试着开门。
推不开,又是紧闭的状态。
她眼底含着戾气,大力拍门,但毫无动静。
不再在这上面耗时间,程颜左右环顾,正准备如法炮製地破开窗户,吱呀一声,身后的门忽然开了。
程颜猛地转身,浑身散发着骇人的气息。
“……姐姐?”程颜一顿,眼底的戾气稍微褪去。
君涧清脸色阴沉,漆黑的眼睛里压着翻滚的黑色巨浪,浓重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几乎下一秒就能将人淹没吞噬,在看到程颜完好无损地站在面前时,她抬起手,下一秒就察觉到自己被人牢牢按在怀里。
“君总,你听我解释——”
一道陌生而惊惶的声音从门后响起,湿漉漉的女人失措地跑来,衣衫凌乱,狼狈不堪。
程颜抬起头,和陌生又熟悉的女人四目相对。
看清楚她的样子,唐思玉顿时脸色惨白,跌坐在地。
而程颜,也在这瞬间明白了所有。
…
深夜,别墅里灯火通明。
客厅里,别墅里所有的佣人站成一排,君涧清和程颜坐在主位,尤其是君涧清,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冷漠的让人心悸。
中央跪着一男一女正哭的肝肠寸断,磕头求饶。
“君总,求求您,求求您放我们一马,我们就是一时鬼迷心窍,答应了她,求求您了,从今往后我们一定会改过自新,绝不再犯了!”
“求您看在我们这些年来在这里恪尽职守的份上,绕过我们吧君总!”
嘭嘭嘭地磕头声伴随着哭泣的辩解一起回绕在客厅,抬头时还能看到发紫发青的额头。
审问清楚后的君涧清没心思再看这种戏码,她起身,旁边的程颜随着她起来,搀扶着她。
“既然敢大着胆子吃里扒外算计我,就要做好承担一切的准备。”居高临下地盯着这两个人,君涧清冷声喊人:“把他们两个拖下去。”
那两个人在这样冷如冰刃的目光下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想起几年前那些算计过君涧清的人的下场,一时之间哭的更是撕心裂肺。
君涧清皱了下眉,下一瞬间,那两个人的嘴巴立刻被人死死捂住,只能发出呜咽。
一分钟后,客厅里重新恢復寂静。
君涧清扫了一眼剩下的人,脸色仍不见多好:“你们都下去。”
“是,君总。”
空旷的客厅里一时之间就剩下了君涧清和程颜。
程颜的太阳穴有些疼,像针扎了一样,脸上却看不出分毫的异样,看着君涧清苍白的脸,她握了握她的手,“我们先上楼。”
君涧清没说话,点点头。
今晚发生的情况让两个人根本不可能再回到主卧,她们直接去了二楼佣人提前打扫好了临时房间。
此时正是深夜,万籁俱静,屋内只有两人呼吸的声音。
两个人对视一眼,被今晚的事情这么一折腾,她们早就不困了,精神疲惫,隻想这样互相依靠。
程颜率先打破沉默,“还好…我今天提前让人煮了醒酒汤。”
君涧清闻言捏了捏鼻梁,神色有些疲惫,她:“是啊。”
她当年刚掌权的时候,这样的事情遇到过几次,但那都是留宿外面时遇到的,有自荐枕席的,有合作人送的,有下面人讨好的……
后来君涧清整治了一番,再没人送过了,这些年来她唯一动过这方面心思的,也只有程颜一人。
没想到隻不过是带着程颜露了个面昭告一下身份,让君希希不仅动了心思,竟然还收买了这里的管事人。
一个多小时前,君涧清在主卧睁眼想上厕所的时候,醒酒汤已经发挥了效果,入眼房间里并没有程颜的身影,她已经本能地感觉不对了。
下一秒又听到外面有些动静,君涧清本以为是程颜,撑着身体从床上起来缓步走到外间,主卧大灯没有全部打开,入眼就是熟悉的脸,她松了口气。
很快君涧清又发现了不对劲。
“好热……好热……”眼前的女人脸色酡红,神色很不正常,一副醉酒的样子要往自己身上倒。
可她的神态、她的身形、她的气味……通通都彰显着不对劲。
只是脸很相似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