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她不可吗?
可就是这样一个真假掺半的人,带给了她前所未有的鲜活体验。
君涧清自问自己有足够的耐心去驯服这样一个内心野性十足的女人。
她也确实在慢慢地驯服她,且颇见成效。
程颜伸手捂住她的嘴巴,将她未说出口的怒言扑灭。
“好吧,君总,能听我说一下吗?”
“让你一定要喝解酒汤是真的关心你的健康。不强劝着你喝也是真的尊重你的选择,毕竟你也没有醉,不是吗?”程颜声音镇定道,“无论哪一种,都是我关心你的真实想法。”
“可你总是不相信我说的话,我哪怕做的有一点出入,你就开始怀疑我。”
君涧清将她的手拿开,冷声道:“你自己心里清楚我为什么会这个样子。”
“谎话连篇,真假难辨。这样的你,程颜,你扪心自问,我敢完全相信你吗?”
程颜笑了一下,声音陡然锐利起来:“那你为什么要喜欢这样都是缺点的我呢?明明是走肾不走心的一场包养,白纸黑字的钱色交易,你何必要将自己的心搭进去呢?!需不需要我将合同拿出来给你看看,白纸黑字我们当初是怎样协定的!”
她一字接着一字,字字尖利:“是你!你自己不守着你的心,任它陷落,投出去了感情却不甘得不到同等的回应,便反过来要求我!”
“我没有和你讲吗?不要喜欢我!我时时暗示,常常提醒,可你有真的听进去吗?!我们最好的相处就是隻单纯享受身体的快乐,可你偏偏不!”
程颜的气势一下比一下更爆发:“我点出你的感情,你还给我说什么?呵,说什么你的真心最吝啬,给出去收回也罢。我信了,你做到了吗?啊?!以此言辞来骗过我,迷惑我,而后温水煮青蛙。”
君涧清从没见过情绪爆发的如此激烈的程颜,以至于第一时间吵架的气势被她压倒了。
“温水煮青蛙?”君涧清品这五个字,而后勾起一抹嘲讽的笑:“那也要青蛙知道主动往里跳才能煮的起来。我若直接伸手去抓,活蹦乱跳的青蛙岂不是早跑掉了。”
程颜表情一窒,而后道:“对,是我自己有这个心思了,我不是最无辜的。但你呢,你今天气什么?你又有什么好气的?这一切不都是最开始的你强求来的吗?”
君涧清嘲讽的笑不自觉收起,唇线绷的极紧,像根上了发条的弦,一触即断。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她沉沉地问,神色越来越冷凝,像覆盖了一层北极的霜雪。
程颜笑,嘴角的弧度越来越上扬,道:“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啊。我不仅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也知道君总为什么生气啊。不就是气主动的青蛙跳进了温水锅里,被煮泡的多舒服,怎么能自己不识抬举地掀起锅盖要跳起来跑呢?”
“她怎么能跑呢?她应该无知无觉地被煮熟,煮成厨师想要的完美样子,然后被盛放进精美的餐碟中,供人享用。”
“可她跑了,所以她当真是大逆不道,当真是不识抬举,当真是无可救药。”
“一句‘不过如此’,你想讲的到底是你自己自认循循善诱后仍没有得到满意的回报的自嘲?还是我这个被你高看上的女人不过如此,不值得你再为此费力气?”
程颜琥珀色的眼睛深深地看进她漆黑的眼底,意味深长道:“究竟是前者,还是后者,亦或是两者皆有。君总,你心中有自己的答案吗?”
君涧清眼眸深处激起一片涟漪,没想到程颜竟然这么敏锐。
程颜弯唇笑:“是后者吧?其实这也没什么的,我能理解的,十分能理解,这并不是反话。只是你为什么要这么生气呢?简直是有点倒打一耙了。”
君涧清被她的话气的脑袋嗡嗡响,忍不住道:“倒打一耙?我倒打一耙?”
程颜盯着她:“是你先违反协议企图找我要感情,也是你在我说了不要有感情后一边骗我一边故意诱我,是,我上钩了,我认栽。”
“可明明是你先主动有意识弄乱了我的心,却转头因我未来早已做好的计划大怒,这是什么道理?”
“君总,我承认喜欢你不假,承认我动了心不假,也承认你早于我喜欢你而喜欢我,甚至为此做出一些行为,但这都不是我必须该在这段感情里处于应该任你想要什么我就必须做什么的被动者的原因。”
“我没有错,也并不觉得自己该为此抱歉。”
明晰感情的那一刹那,程颜产生过恨死了君涧清的想法。
为什么明明在她说了“不”之后,不及时止损,甚至暗暗地发力诱哄她?
可她还是喜欢她,确实喜欢她。
恨的想法产生的那一个瞬间,便被铺天盖地失律的心动所笼罩。
恨没有成型,喜欢已经占据心房。
她喜欢她。
程颜真的喜欢上了君涧清。
“我想要什么你就必须做什么?”君涧清闻言怒极,气的手抖,她什么时候这样想过了?她指着程颜厉声道:“你给我滚!”
程颜梗着脖子道:“我不滚!”
君涧清怒道:“滚,这是我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