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浅兀的反应过来什么,可等不到她收腿反抗,时今澜的吻就又落了下来。
这人并不打算给留余地,将池浅的唇全部封缄。
预备惊呼的口型被人钻了空子,舌尖抹过牙齿,倏地探的深入。
鼻息交织,盛夏里的炽热很快将周遭的空气都点燃了起来。
口腔中的氧气被挤压,池浅的每一口呼吸都由时今澜给予,茫然沉沦下,竟没察觉到时今澜轻抚着她的后背的手,已然绕到了前面。
“……唔。”
那微凉的指腹探到了不该到的地方,池浅声音兀的漏了出来。
细条的肩带顺着她的肩膀落下了来,锁骨骤缩,呈现出一道凹陷的小坑,好像是用来盛人的泪水的。
池浅呼吸一滞,被时今澜放开的唇终于有空隙呼吸。
她就这样惊慌瑟缩的看着这位始作俑者,想要挣扎,却被她单手製着,动弹不得。
“原来上次在旅馆里你不让我动你,是因为这样啊。”时今澜不松手,反而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对着池浅笑了。
池浅嗔红的眼睛一下茫然。
什么旅馆?
什么上一次?
时今澜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们哪里来的上一次……
难道她跟时今澜在海岛的时候曾有过这样亲密的时候吗?
“唔!”
好像是惩罚池浅的不专心,并不饱满的樱桃被指甲刮了一下。
池浅一下伸长了脖子,下意识的转过手来,一下就扣住了时今澜的手。
攻守易势。
时今澜也没反应过来,池浅就这样翻身压过了她:“阿浅。”
嗔的一声,时今澜下意识从喉咙里吐出的声音好似化了的雪水,冰凉而灼热扑在池浅的心口。
起伏的窗帘将日光拨动,光影斑驳。
池浅撑着手臂自上而下的看着时今澜,恍惚间,日光给她的视线划过了一道白翳。
“阿浅。”
“唔阿浅……”
“阿,阿浅。”
……
时今澜的声音随着她乱发披散的脸响在池浅耳边。
那银白的手镯从池浅手腕上缓缓滑下,抵在她的手腕骨上,同她的手腕产生了一丝空隙。
池浅终于意识到。
她好像丢失了很重要很重要的记忆。
白翳如疤,刻在池浅的脑海里。
恍惚间,时今澜抬手捧住她的脸,在她耳边道:“阿浅,你说祝我跟人家子孙满堂。”
昨日的话被时今澜提起,池浅想要在今日收回。
而时今澜不给她开口的机会,她漆黑的眼瞳深深注视着她,冷静,克制,却又一层殷红泪光:“可我也有想过,我跟你孩子的姓名。”
就这么一瞬间, 池浅感觉好像有一颗子弹“砰”的一声发射出来,正中眉心。
她的心臟不可抑製的疯狂跳动起来,膨胀, 压抑, 狂跳好似悲鸣, 痛苦哀嚎着她曾经与时今澜有可能的未来。
面前这个人是爱着她的。
明明她没有那一段的记忆, 可她的眼泪还是大颗大颗的落了下来。
透明的泪珠打在时今澜的脸上, 好似也在她的眼眶下流出了泪水。
池浅心痛的无法缓解, 时今澜的一句话好像要了她半条命去。
而她剩下的半条命, 依旧被时今澜握在手中。
“!”
急促的,池浅倒吸了一口气。
她居高临下的身形没有防备, 任凭着时今澜搭在她腰后的手拂过了她的唇瓣。
池浅根本没有想到时今澜会有这样的动作, 刚刚还硬撑着製住时今澜的手一下软了。
这人惯会乘胜追击, 不等池浅反应, 紧着就又是一下。
那原本笔直身形一下坍圮,兀的瘫在了时今澜的身上。
池浅想她是忘了,她跟时今澜并非是在谈话。
射入眉心的子弹交缠着谷欠望, 沿着尾椎骨往下,叫人近乎要缩成一团。
“阿,澜……”轻颤着,池浅放在时今澜身侧的手臂缓缓收拢,喊了声时今澜的名字, 好似希望她不要再“捉弄”自己。
可这怎么能说是捉弄呢?
时今澜并不这么认为, 唇瓣贴着池浅主动落下的脸颊,对她道:“是你先不要的。”
池浅的影子遮去了落在时今澜脸侧的光, 她的眼神破碎又狠厉,占有欲发了疯:“这是你欠我的, 要在这里给我还清。”
清晨的庄园里飘散着不染尘埃的洁净,日光寂静。
湖水被风撩起层层褶皱,一波接一波的翻涌上岸,在窗里不断响起水花拍打的声音。
“阿澜……”
池浅轻声呢喏,声音沾着潮湿的水气,断断续续。
她已经分不清自己眼眶里的泪水是感性来的,还是生理性产生的,隻觉得她身体里在下一场大雨,她自己整个人都被淹没在其中,已然不属于自己了。
她属于时今澜。
时今澜翻折过她的衣裙,裙摆凌乱。
她没有落脚的地方,就这样被迫靠在时今澜的肩膀上,手臂下意识的勾住她的脖颈,就好似一朵攀缘依附,含苞待放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