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饿了……”灵衍松了口气,又生出些内疚——她下午可是没少让花为裳送吃的给自己,却忘了对方是个规矩的人,定不会在礼成前大吃大喝。
不过你也太老实了点,想吃就吃嘛……她看着江灵殊此时不顾形象撕着烤肉的模样,又是心疼又是好笑,便走到桌前一同坐下,慢慢儿为她切肉剥水果。
看对方吃得差不多了,灵衍拈起一块夹了肉糜的奶糕道:“这奶糕的味道极好,你且尝尝。”
江灵殊刚要接过,却见对方笑眯眯地将点心送到嘴边咬住,心里不由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脸却是凑了上去,“夺”走了那块奶糕。
奶糕绵软清甜地融在口中,与之一同的还有她口脂的花香。
“的确好吃。”她勾唇一笑,随手拈了块帕子擦了擦手,抽开腰间的花结与系带,上衣与下裙顿时飘然落了一地,露出里头绣着点点红梅的里衣。
灵衍着实没想到对方会这般直截了当,一时竟有些吓着了。
“你唇上的口脂,是不是掺了玫瑰花油?”江灵殊一边问着,一边将她步步逼到了床前。
“是,大约是罢……”灵衍哪里还有空去想究竟是不是,脑海中一片空白,什么也都忘了。
当她被她一把推倒在榻上又按住了肩膀时,才觉得自己处境危险,不得不挣扎起来,试图翻身做主。
江灵殊比她瘦弱,又比她矮些,按理来说气力应当不如她,不过么……习武之人,自然有旁的办法。
“江灵殊,你耍赖!”灵衍涨红了脸叫道——哪有人用内力在床上做这种事的?
“所以说,师妹就是师妹,”江灵殊在她上方俯视着她,笑得妖娆而又欢悦,“本该听师姐的话,而不是到处乱跑……让师姐伤心烦扰,对吗?”
原来她还在记仇呢!还挑了这么个时候教训她……让她无力反驳又无力抵抗。
灵衍忽然觉得,自己实在低估了眼前这个女人。
“我,我都说了我错了……”她隻能努力作出可怜的模样,再悄悄试探般地向上抬了抬身子,但随即便泄了气——那股压在自己肩上温柔却又强大的内劲,她终究是无论如何都撼动不得的。
“叫师姐。”对方忽然又道,语气里有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啊,嗯?”灵衍怔住——这,这又是什么趣味?
不过此时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她也隻得乖乖照办,轻轻叫了一声:“师姐……”声音细弱得就像一隻小狸奴。
“诶,这才乖嘛。”不知为什么,她这一声叫出口后,江灵殊看起来便很是高兴——简直高兴得有些过了头,接着就低下头去,将那声师姐的余音封在了她的唇中。
灵衍下意识地深吸一口气,鼻息间顿然满是对方身上的香氛,再加上与此同时口中也遭受着侵袭,双眸便渐渐因此变得迷离而又朦胧。
“师姐,师姐,师姐……”待自己的唇终于被放过,她却越发忍不住一声声叫着她。就连足上的银铃,亦一声响过一声地剧烈颤动起来。
墙壁上,两副影子紧密相连,融作一个。
这个夜晚,注定要比她想象中的更加旖旎绵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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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原本是两句自己写的诗但释义可能涉及到脖子以下所以我就删掉了——。)
粥与瑞脑香
第二日, 灵衍刚一睁开双目,便禁不住蹙起了眉——她浑身酸疼,腰肢酸软, 竟是一丝也动弹不得的。
“醒了?暂且好好歇着吧。”昨夜的“罪魁祸首”正披着薄衫坐在镜前梳发,一副神清气爽的样子, 令她不由呆住。
——这个女人可是一直折腾了大半夜才睡下,为什么现在精神不济的却只有自己?
她恨自己不争气, 又气对方太过野蛮, 可当下却也只能忍气吞声, 毕竟自己口渴得厉害,还得指望她倒杯茶来。
“灵, 灵殊,”灵衍好声好气地说道, “我渴了……”
“嗯……好。”江灵殊为她倒了茶水,又亲自试了试温度,才慢慢捧到床边,将她扶起坐好,送至她唇畔柔声道:“慢点儿。”
灵衍小心翼翼啜饮了一口, 心内总算是松了口气——对方看着已“正常”了许多, 应当不会再像昨晚那样忽地性情大变……
“我已与为裳说过了,你要好好歇息一天,有什么事都明日再商议吧。”江灵殊看着她缓缓说道,语气比平日里更加温柔, 让人如沐春风, 可那温柔之下, 却又藏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坚定。
“好,好的。”她自是连连颔首, 乖顺得很。
灵衍回想起昨晚的种种,心里哀叹连连——原是自己糊涂惯了,竟把调戏对方当成寻常之事,却忘了她实实在在是要强上自己一头的。
“对了,去魔繇族旧址的事,你打算得如何了?”
忽然被问起这样的正事,她赶紧收了那团乱七八糟的心思,正经答道:“我先前已定了,一到下月便立即动身,我们先行,为裳他们随后跟上,先在附近的村子里落脚,待我们摸清了路,再一同进山。”
“嗯,这样可行。”江灵殊点点头,“不过魔繇教的人行踪隐秘、诡计多端,想来在周围的村子里也会有眼线。所以,到时候我们须得尽量做寻常人的打扮,除却刀剑等收不下的东西,别的自然越少露痕迹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