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遥变的好难挣扎。
陈斯鸣笑了起来。
闻遥笑着,甩着打结的长袖打他,然后问他:“我哥跟你说了吗?”
陈斯鸣下意识否认:“没有。”
闻遥低头“哦”了一声:“那就是说了。”
陈斯鸣其实不太知道具体,沈中阳讲的含糊,而他又是个直男。
沈中阳叫他对自己妹妹务必要十分关切、特别关切。
陈斯鸣说:“我其实听不太懂你哥讲了什么。”他挠挠头。
闻遥于是凑近他耳边,跟他说:“那我跟你说个明白好不好?”她眼眸亮晶晶的,像藏着惊天的惊喜,诱哄人去吃掉苹果。
陈斯鸣呆呆的:“好啊。”
闻遥跟他讲:“我恋爱了。”
陈斯鸣:“卧槽?”
他想问问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悄么愣的把他亲妹子似的女孩拐走了。
他惊的像吓了一跳,动静很大,闻遥说:“你轻一点呀!”
陈斯鸣问:“是谁。”
闻遥目光从他脸上错开,错到他身后的…那个靠着门的、顿了顿才一步一步走近她的段思远。
闻遥叫她名字:“段思远。”
陈斯鸣惊的一下子从凳子上跳起来,然后看着闻遥愣愣的,目光穿透他身旁的空气。
陈斯鸣转头,看到了段思远。
哦,是段思远啊。
陈斯鸣想,他刚才有一度恍恍惚惚都以为闻遥说的恋爱对象是段思远呢哈哈哈。
段思远问闻遥:“你…怎么了?”
校服外套长袖被打成了结,她像是可以被为所欲为的样子。
闻遥没靠手,往段思远怀里栽过去。
陈斯鸣一贯知道女孩子之间可以黏糊到不正常,却还是怔了怔,那时间、那片空间,教室后角的三人位置,他的存在尴尬到原地发光。
闻遥告状:“你看,他给我袖子打结了!”
段思远拽着她的袖子,给她解开结,翻转袖口的时候余光瞥见一抹黑。
她想细细看,闻遥顶掉了她的脸,催她:“快给我解开。”
段思远偏偏不给解了,把人箍进自己怀里,问:“不解怎么办?”
闻遥却没回答,反而问她:“你不吃醋吗?”
和男生那么近的距离,闻遥想知道段思远到底在不在意。
段思远一怔,也不知道闻遥是故意接近还是随便问问,她说:“一点点吧。”
闻遥无语“切”,觉得:“看上去可真没有一点点。”
段思远笑了,“那多一点儿,不给你解开袖子了,谁让你和别的男生靠那么近。”
她真的不给解开了。
闻遥去蹭她:“喂!”
段思远还是不动手,闻遥气鼓鼓的撞段思远的头,然后手从衣服下摆伸出来,像脱短袖似的套头脱掉校服,她拉链拉的松松垮垮,脱掉很简单,只是动作不小,里面的短袖往上抻,露出一截腰。
段思远隻低头一眼就给她把衣服拉下,挡住嫩白的皮肉。
闻遥低头看她的手,意识到了方才掠过腰间凉嗖嗖的风,笑了起来,语气无端骄傲:“叫你不给我解开。”
闻遥:“哼。”
闻遥想,活该!
段思远食指曲起,敲她脑门。
中
闻遥最近恍恍惚惚, 不知道为什么精神好像差到了极点,原先以为过几天就会好一点的情绪每况愈下。
段思远就安静的陪着她,她们虽然不在一个班, 但是上了高三之后, 学考结束,每天都课程回归枯燥的语数英和大片大片的自修。
段思远就会坐在闻遥身边。
她那么爱笑的一个小姑娘,情绪低迷下去是很明显的, 然而她学考发挥确实很好,那天早上气温低,玻璃起了雾。
闻遥晨起倦怠, 待寝室人走空了之后才下床, 长到脚踝的睡裙裙摆荡漾, 她赤脚踩在凉的地上。
她在寝室玻璃上写“考的全会,蒙的全对”。
然后从别的寝室来找闻遥的段思远出现在窗户玻璃后,她细细低着眼, 看她写的话。
闻遥隔着起雾的玻璃看段思远,朝她一笑, 似乎见到她就是好心情,给她画了一个爱心。
段思远笑了起来,她推门进寝室, 闻遥站在空荡的房间里,说:“早上好。”
段思远替她梳发、给她换衣服,给她套上鞋袜, 为她系一个牢靠的蝴蝶结。
闻遥低头看她俯下/身,伸手拨乱段思远稍长遮眼帘的刘海。
闻遥半垂着眼, 后知后觉意识到:“你刘海该剪了,好长了。”
长的戳人眼球。
段思远替她收拾好一切, 为她理衣领,坐在她身边。
闻遥又喜滋滋提议:“我给你剪刘海吧?”
她特别想试试。
段思远说:“好。”
早自修时间来不及,闻遥想了想,让段思远晚上等她。
可是那几天又学考,忙碌衝昏了头,到了晚上,闻遥又完全不记得这件事情了,她善忘的厉害,段思远拨了拨自己眼前的刘海,垂头的时候眼前落下大片阴影。
她很难过。
可这份难过不好叫闻遥看到。
段思远一个人熬,半夜惊醒时,会下意识去看怀里的人阖着的眼,她乖巧安静的完全缩在她怀里,像一隻虾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