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遥静静蹲在阳台上,阳台上晾着一条洗干净的浅紫色围巾,她亲手织完的。
她在等雪停,停了好堆雪人。
等了好久也没等到。
闻遥等困了,她把晾的高高的围巾取下来,然后甩了甩,摸了摸确实彻底干了,带回房间准备包装好,给段思远当礼物。
闻遥推门开灯,暖亮的光线铺满房间,窗前路灯下蹲久的人影看见房间忽然亮堂,才站起身。
窗口那束花有点枯萎了,花瓣半黄不枯的吊在茎上,过年了,花店植株店都关门了,闻遥补充不到新鲜花朵。
她路过窗台,顺手揭掉了枯黄的叶,目光忽然落在窗外,细长灯杆下,有个瘦削的人影。
她穿黑色的羽绒服,很大很长的款式,下摆一直到膝盖,头髮散下,撑着一把旧伞。
她单手背在身后,在抬头看,和猝不及防露了面的闻遥相视,然后隔着玻璃和百米的距离一笑。
风不小,雪花飘到她眼睫上。
段思远摁化眼睫上的雪花,湿漉漉的眼睫衬她如画。
闻遥怔愣随着她笑,自己也笑了起来,眉眼弯弯,笑的几乎要弯腰,忽然开心的不得了。
她一直没看手机,直到此刻才看,只能看到严佳佳、陈斯鸣、陈正泛…发的新年快乐,有人附赠了红包,闻遥尽数发了回去。
段思远却没有给她消息。
她好像隻想静悄悄来看一眼,她怕扰了闻遥的热闹,她以为闻遥过着热闹又暖烘烘的年。
她满身风雪,加入不了。
闻遥却看见了。
看见了守在风雪里很久很久的段思远,她顶着残留落雪的伞,歪着头朝她笑。
于段思远而言,这年算是和闻遥一同过的。
闻遥急急忙忙把围巾迭好丢进袋子里,无端庆幸这本来就是要给段思远的新年礼物。
她天天织、日日织,总算不辜负相逢。
她站在窗口,晃晃手机。
段思远摸出手机,发现闻遥叫她:等我!
段思远:好。
段思远等着。
闻遥套好外套,自己绕好了围巾,然后拎着手工的编织袋衝下楼。
下楼的时候雪停了,段思远收好了伞。
雪天地滑,段思远看闻遥跑过来担心的伸手接她,叫她“慢慢来,当心点,不着急”。
闻遥扎进怀里她,被段思远单手搂住,掌心触感极软,闻遥仰仰脸衝段思远笑。
段思远真是好看。
段思远低眼看她,湿成一绺一绺的眼睫打下阴影,路灯下的她看上去好看极了。
闻遥听段思远说:“除夕快乐。”
她语气轻轻的,响在耳边,又淡又温柔,好像从很久之前就开始期待对闻遥说这样一句话。
闻遥笑眼含情,回抱住段思远:“你也是,除夕快乐!”
段思远被冻得不轻,面色发红。
闻遥跑到段思远面前才反应过来,抬眼看着她笑,戳着自己傻乎乎问:“我为什么不叫你上楼啊?”
她意意识到了自己傻,连嘲笑自己也肆无忌惮的。
“你问我?”段思远也觉得傻。
闻遥哈哈笑了一气,然后摸摸段思远发冷的脸和手,顺手给她暖了暖手,问她:“冷不冷?”
段思远习惯了,说:“还好。”
闻遥从编织袋里抄出围巾,还给围巾配“噔噔噔”闪亮出场的音效,垫着脚绕过段思远的脖颈后侧,给她缠好,“上次那条是买的,这次是…我亲手织的。”闻遥眼眸亮晶晶,“送你的新年礼物,喜欢吗?”
段思远低头,围巾织的很宽,能盖到嘴唇,她轻易嗅到沾染的香气。
闻遥说:“还好我准备的及时,洗都给你洗好了!”
段思远想,难怪…
她点头:“喜欢。”
很喜欢。
特别喜欢。
段思远背在身后的手里有一束红梅,红梅开始廉价,她指尖攥了攥,低头沉默了片刻,才把花送了出来。
闻遥显得很惊喜:“啊,花!”
她正好缺花,喜滋滋接过:“你从哪里摘的吗?”
新鲜还带露水。
确实是摘的。
还交了罚款。
过年店关的差不多了,段思远逛了一天,没有一家花店是开门的。
段思远弯弯眼睛,压低声音:“对啊,所以悄悄的,别说出去。”
管理员骂了她半个小时,安静的园子里,回荡着管理员可怕的声效,段思远现在想想还是觉得头疼。
可是闻遥心满意足的接下了。
她又觉得…只是半个小时而已。
闻遥“哦”了一声,对一向乖的不行的的段思远竟然做了这种事情表达诧异,然后甜甜一笑,捧着花挽她的手臂:“谢谢远远。”
她喜欢花,讨厌枯败。
她喜欢段思远,所以喜欢给她带花的段思远。
见家长
闻遥给她缠好围巾在往后一退, 用大局的眼光客观的看了眼自己的手艺。
围巾是浅紫深紫和白色渐变,单看毛线团颜色确实不差,但是织好之后往人脖子上一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