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样看你了?”
她是个坏姑娘,看见段思远忽然红了的耳尖, 笑眯眯、坏心眼:“我为什么…不能这样看你啊?”
闻遥托腮笑盈盈。
她是个坏心眼的姑娘,别人越不要她做什么,她越要做, 分明心里知道答案, 偏偏还要问。
段思远失语了片刻。
她偏过头, 做好了心理准备,再回头和闻遥直愣愣、明晃晃的目光撞上时,心里咯噔怦怦不停, 面色却越来越淡定。
慌张的对象换人了。
闻遥慌乱地眨眼睛,忽然避开视线, 面色“唰”的泛粉,像打了层莫名少女的滤镜。
也怪她太嚣张,靠的过近, 于是对视望进段思远眼底,真的彻彻底底只有一个自己。
段思远弯唇笑了起来。
闻遥心不甘情不愿:“好嘛好嘛,不看就不看。”
就算输…也要很体面。
段思远放过了她。
过年放假, 闻遥总是很无聊,沈中阳从端安回来了, 他开始有能力给闻遥压岁钱。
大包小包的零食往家里带,还带回了一个队友。
队友是个高高瘦瘦、极度苍白的男生。
沈中阳介绍:“叫哥哥。”
闻遥在外人面前总很有礼貌:“哥哥好。”
于是那个哥哥也给压岁钱。
同样是这个年龄阶段, 人比人可真是要气死人了。
只能伸手接红包的闻遥忽然想起了段思远。
段思远确实在忙,过年了,有些想在过年阶段垄大批业务的人开始招工,过年就除夕那一天放。
段思远本来觉得除夕放不放也无所谓,她没地方吃团圆饭,脑子里想了想闻遥,只是一眼,就应了假期。
闻遥开始补短板,学习听起了英语广播,老师说,英语听力要练的顺耳,闻遥听到了就照做,她刚开始听总要睡着,什么叽里咕噜搞得她每天差不多要睡十个小时。
后来听英语广播的时候消遣无聊,开始织围巾,一开始织的又松又垮,因为拆拆织织很多次,偶尔织的烦躁了往毛线筐里一砸,片刻后又认命拿出来织。
织的还不错了,就把前面那段不能看的剪了,继续织。
漂亮像是天赋异禀。
单就学习方面来说,听多了英语听了确实有效果。
闻遥晚上喜滋滋跟段思远讲,讲她自己练英语听力从十几分提高到了二十几分,虽然只是偶尔,但也算是不小的收获了。
段思远穿着工作服,坐在安静的商店里,抬眼看着路灯下空无一人的街道,和对面暖融融的闻遥聊天。
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生活热腾腾的。
新年总很有希望。
今年来的比往年更有希望。
正月里下了一场大雪,纷纷扬扬落了满街,乍一眼望过去,街上被厚雪覆盖,有些湿漉漉黑漆漆的泥水脚印和车轮印。
段思远知道闻遥父母和哥哥都回了恆梧,也就没敢叨扰,闻遥问她怎么过年。
段思远说,她做家教的家里很热情。
闻遥:是那个小朋友吗?
闻遥又记得,那个叫绕绕的小朋友,嘴甜叫段思远“段姐姐”的那个小朋友。
段思远:对。
段思远:她考上了衝刺班。
其实不是。
过年没有家教的兼职。
只是苏绕绕还是会跟段思远聊天,会问段思远题目,会跟段思远吐槽新老师又凶又贵,偶尔还会逼问她到底喜欢的是谁,然后沉默开始道歉。
可能那天晚上…最后一天晚上,小女生敏感自卑的心思让她怯弱,隻敢躲在人身后,隻敢怪自己。
苏绕绕说,她要好好学习,然后搬出去。
她爸爸不算典型意义上的好父亲,苏绕绕很怕。
段思远说,先好好学习吧。
她一直不喜欢干预别人的选择,只希望苏绕绕三思之后,还能确定自己的的选择。
闻遥觉得挺好。
尽管,她本来想叫段思远一起来吃饭的。
除夕当天,吃过团圆饭,闻遥站在走廊向大道上看。
她爸妈在书房里准备视频会议,也不知道大人为什么总这么忙,过年了也不得空闲。
沈中阳和他队友出了门。
他们也热爱自己的事业,即使逢年过节,也依旧坚持训练。
吃饭之前,沈中阳战战兢兢问他妹妹,对自己这份职业有什么想法。
闻遥摊在沙发上,靠着百度到的薄弱的知识点,笑眯眯鼓励:“哥,你加油。”
她能有什么看法?听说这还能为国争光,挺好的。
何况…她哥喜欢。
这年头,喜欢什么最不容易了。
有点喜欢的…挺好。
不过听说同队的那个哥哥因为家里边不同意,连年都没法回去过,手机里的语音不需要免提都能听到类似“孽障”一类的话。
他尴尬的摁灭手机,羡慕的看了一眼还能和沈中阳说说笑笑的闻遥一家子。
吃好晚饭,家里清静了。
电视机放着春晚,可是自从闻遥上了高中以后再没人看,沙发上空落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