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妲呆愣住,虏她的居然是王畿内微地的主君,天子之臣,阿德的臣子。
“如果你们不放了我,日后你们定会后悔的。”她扬言肯定道。
“如果我们放了你,我们日后更会后悔。”他也肯定的回道。
己妲无言,天子驱使臣子,但驱使不了臣子手下的奴隶,他只能通过臣子去驱使他们。
如此层层传递。
洞口迎着雨声,马儿呼哧着鼻息,将洞口抖动一番。
洞口前方传来一声声惨叫,洞中卷来一阵风,将微弱的火把差点吹灭。
小火苗由小变大,阴暗变光明。
眉如刀锋下的眸子怒视这胖瘦二人,滴血的剑砍碎铜锁。
站立的人攒着手中的簪子,声泪俱下,“你怎么,才来!”
这一声埋怨将怒目而视的人的心软化,青铜剑松落扔在了青石上,将眼前的人紧紧揉进怀中,“阿九,对不起,是我不好。”
怀里的人颤抖的哭泣着,这次是真的哭了,带着委屈的哭腔,“我以为,再也见不到阿德了。”
火光折射的青铜剑架在胖瘦子的脖颈间,瘦子不惧,严声道;“这是微侯要的人,你们怎么敢”
“混帐东西!”元长大声斥责。
这二人未见过天子。
“你们可知,这是天子,你们绑的是九娘娘。”
天子怎么会在这里?
瘦子心中有一词,妖妃。天子宠幸妖妃,妖妃流言起天子为保护她送她离开也不是不可能,于是瘦子镇定不了了,望着眼前带血的剑,横眼看着天子怀中的女子,“原来你是”
天子欲杀他,被己妲所阻,“我说过,你们会后悔。”
瘦子大笑,“我也说过,我不会后悔,与其被那伪君子折磨,倒不如一死来的痛快。”
远山与一干女子在洞中寻遍也未有发现人影,于是吼问着二人,“夫人呢?”
胖瘦二人不知所云。
“就是带面纱的一个年轻女子,你们将他带到哪里去了。”
二人不知道他们说的是谁,“我二人今日从天亮便一直等候在这洞中,直到这个女子来了,上头也隻吩咐我们好好守着她,至于你说的,我们如何得知。”
远山紧握着手,狠狠的拍了自己一掌,“该死!”
马蹄声起,心急如焚的不止远山,扬芷柔是陪同她出来青郊的,这件事事出在她,于是她更加自责。
忘归楼的护卫都派出去寻了,若找不到人,若人不是安全回来的,恐怕扬芷柔,应该会随青衣一同去了吧。
青郊的海棠经过一夜暴雨,想必明日破晓便可看见满地火红的花海。
花下见血封喉
雨水将干凝的血衝散, 艳红的血水变成了如海棠花瓣一般的粉色,流淌在这微冷的月光中的海棠花下,极为夺目。
闪电下的人凶神恶煞如恶鬼来索命, 天边的一道道交织错杂的光极为刺眼, 一次又一次亮着屋内。
青郊地的海棠园中, 狂风从山林呼啸而过在花丛中流连, 伴随着人们的呼喊声。
破门而入在电光之下,南仲见到的人让他屏住了呼吸, 恶鬼般的眼睛里清晰的看到了她流血的额头,以及地上破碎的花纹,还有她手中刺入肉中的瓷片。
一双白皙的手染了自己鲜红的血, 南仲原本带着满腔怒火狂奔而来, 加上这一幕心疼,带血的剑不等床头摔倒的人解释。
一剑封喉,青铜剑直刺喉咙, 将他定在了床头朱漆梁木上,一道闪电划过,微温峤眼睛睁的极大, 满布血丝的眼珠如同要挤出来一般。
张着的嘴连一个字都未来得及说出。
鲜血从喉咙一直向身下涌流, 渐渐成了一滩凝固的血泊。
血和雨交织一滴滴从他身上流窜到地面。
他庆幸,他来得及时, 他自责, 他没有早些来,让她受了伤。
手松开剑柄, 微温峤就这样被定死在了床头, 南仲急忙俯身蹲下,“阿淑, 对不起,我来晚了。”
隐约间,她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声音就在耳畔,然后身上被一股暖流环绕,她忘了自己身处何处,只知道这股温暖,她并不抵触。
南仲脱下自己湿漉的外衣拧干了水披到她身前,将她横抱起出了石屋。
空山站在院中,瞧着这一切,瞧着将军手中横抱着的人,睁大了眼睛,“夫人?”
与此同时,闻着动静赶来的远山也到了。远山并不利索的跳下马,跑到南仲前面卷缩着跪了下来,大哭自责道:“都是远山不好,让女主子受了罪,辜负了将军的一片信任,都是远山不好。”
远山自责的扇着自己,空山站在哪儿一动不动。
南仲皱眉,脚下气劲暗动,可还是忍住了,遂皱眉,“这帐,孤待会儿找你们算!”他看着身下的远山又看着眼前忘归楼的几个女子,立眉竖眼。
石屋内没有动静,空山入了屋发现屋子里潮湿一片,微温峤死在了剑下,死相极为难看,空山出屋子,走近了南仲,心中不知道说什么好。
在他要带人走时,天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