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只有天子与他还有吴世齐三人知道。
天子是想,集中王权。使天下,真正隻以他一人为尊。
子淑言止,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将军,国相来了。”
看了一眼没有反应的子淑后,南仲轻呼了一口气转身走了。
侯府的书房内,茶汤冒着热气,风尘仆仆赶来的人暗搓搓手驱寒,“你何时动身?”
“今夜。”
搓着的手垂放在了双腿上,“微温峤在子川倒台后派人去过风月楼。”
“他要找的是蓉姑娘?”
吴世齐点头,“阿姐她们之前去过齐地,微温峤借此就与齐国君主交好,可他不知道阿姐她们早已经远离了齐地。”吴世齐似是松了一口气般。
“微温峤还真是,色胆不小。”
吴世齐以为常,“确是蓉姑娘的容貌让人垂涎了,为此风月楼的常客还闹了一阵子,也替阿姐感到欣慰,阿姐背负仇恨一生,最后能有这样一个人等着她,抛开荣华富贵携手同游。”
“这事我出征回来的时候听过,蓉姑娘与徐秋白二人,确也感人。”两个女子情深至此,她们怎能不动容。
“将军也觉得此事感人?”
二人皆不知,彼此身份。
“你指的是感情么,男男女女,只要是情,未有不同,情到深处自然也感人。”南仲深有体会,吴世齐也是。
吴世齐木讷的看着南仲,他竟不知,木头般的将军也会如此感性,“齐不知,原来你也是个性情中人。”
“我”他一向不将情感外露,也不善于表达。
“听说九华宫里那位也去了微地,你小心些。”
“我知道。”
“你得做的明白了,万一真是天子为了试探你,才下密诏将你派去微地,毕竟你身居要职,怎么样都说不过去的。再说,天子现在对你大不如从前,皆因那个女子。”吴世齐还觉得以自己对那女子的认识,那女子是绝对不会做出什么祸事的,哪知道他原来一点都没有看透过那女子,“天子打压贵族,最先拿着开刀的就是你。”
南仲无奈的摇头,“我只有歌儿一个女儿,就算得了封地又如何,还是无用的。”
座上这人看着二十多的年轻人,实则都已经是不惑之年了,膝下却隻得一个五岁的女儿,他的家事,吴世齐是没有兴趣去过问的。
“无关乎封地,我只怕,君臣不和,天子行事太急功近利,不好。”南仲有的预感,吴世齐也有。
“怕什么,只要你这个国相站在我身边,这天下事都有解。”
从政敌,慢慢变成为同仇敌忾的朋友?他二人都不知道何时起变得如此了,最开始吴世齐不过是利用侯府的庇佑而已。
吴世齐倾身过去,“天子倔强的时候,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何况我怕太师那边会加以利用。”
说到太师,倒是一个棘手的事情。
原先南仲可是与太师站在一处的,后来因为某些原因说起来南仲至今还有些惭愧,当初是自己信誓旦旦要辅佐大公子的。如今只怕这位宗室贵族还记恨着自己。
“太师与少师都是宗室贵族,背后势力极大,也是宗室代表,天子不重用宗室子弟为官已经触怒了他们。”南仲轻皱眉,“太师应当是个明白人,他虽也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可心还是向着大商的,对王也忠诚,应当对我”
“侯爷,人心险恶!”吴世齐低声道。“人或许笑嘻嘻来求你,其实心里插着一把刀子。”
他们二人,最懂这句话的意思,皆是从险恶的人心里爬起来的,皆不是子姓宗室。所以能够产生共鸣,能够共事一起。
书房的门被敲响。
“家主,太师来了。”
吴世齐弹了弹衣袖准备离去,“你看,我说什么吧,他这次定是来求你办事的。”
“把他请进中堂。”南仲挥了挥手。
空山望着南仲欲言又止。
见空山不为所动,南仲侧身对他疑惑道:“快去啊!”
“太师去见了夫人。”空山怯声道。
一旁的吴世齐偷笑,“太师还是高人纳,这抓人要抓弱点。”
“你就别打趣我了!”南仲楞在椅子上,凝视着吴世齐很是无奈。
无端总被风误
“若子淑记得不错, 太师一向不喜欢干预朝政的女子吧。”子淑凌厉的话将子干要说的,要解决的,要求的, 都一并说了。
太师府一向与虞侯府没有牵连, 而知道子淑在背后干预朝政后对子淑也是忌惮的很。
只是如今还有一个人, 让他更为忌惮。
子淑再如何在朝政上指指点点, 都不如天子后宫里的人能掀起的风浪大。
“夫人何出此言?”太师绕着弯子,故作不明所以。
“我知道你, 一向不喜欢我,所以你也不用与我绕弯子了。”她说的话声音不大,却很重, 乃至有些嘲讽的意味。
子干心惊, 突然好像明白了为什么南仲堂堂一个镇南侯会怕子淑,一个手握兵权的人能被一个书香门第左右了政见。
子干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遂微笑着, “我知道夫人爱慕镇南侯爱慕的极深,最近沫城起了秋风,夫人可要注意提醒镇南侯, 秋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