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赐名苏九。
祖伊想了想,“前廷与后宫历来都是分开,朝中以王为尊,大王宠爱您,即便外面有疯言他们也不敢言及什么,只不过”他想着太师那张面孔,不禁挑了挑眉,“就只有太师对娘娘”祖伊回转过身子,驱身,“祖伊看来,太师不过是心急了些,又有些太过绝对,历来能够左右天下的从不是女子,能使天子昏庸的也不是女子。”
己妲听着他的话,倒是有些惊讶,“哦,那依大人高见?”
“天子若自身贤德,明理,又怎会因女子动容,任由胡来,女子力尚不如男也,入了后宫无权也无势,难不成可以胁迫天子逼着天子去昏庸?”祖伊继续说着自己的见解,“除非他自身昏庸,贪享安乐,才会纵容,纵容的不只是女子,亦也有献媚的奸臣贼子,之所以将罪责都推移到女子身上,伊认为,只是不敢承认其心丑罢了。”
只不过是贪念与欲念充斥了内心罢了。
马车内笑声微起,年轻女子笑的动容,声音也十分好听,让马上的人驱身一震。
“没有想到大人还会替女子着想。”
祖伊在马背上朝马车处点了点头,“伊只是言了他们不敢言的话。”
“唔,大王也经常与我说,大人为人刚正忠诚,是少数贵族臣子里深得他信任,又有能力的人。”
为人臣者,特别是忠臣,自然最希望的就是君主能够信任自己,己妲的话让祖伊激动不已,“王真的如此说?”
“是啊,今日阿九见了大人,听了言论,也深深觉得大王说的实在有理。”
能得君后二人同信任自然是最好不过了,“臣下,承蒙大王与娘娘信任,今后定当尽心辅佐王,尽忠娘娘。”即便他知道太师与师长都不喜这个天子妃。
身为女子要想在这乱世生存下去,单单靠一个诸侯莫朝的天下共主的宠爱是远不能的,否则她如今又为何要从宫里出去。
赏花?己妲心中不禁冷笑,谁人秋日出来赏花?
秋意凉,草木皆衰。侯府植园里的葱绿不复,微黄渐枯略带酸意。
“西伯昌死了。”
冷声让植园里的俊身一震,南仲转身,质疑道:“什么?”
子淑的话从不说第二遍。而南仲也没有再问,更没有问连朝廷都不知道的事情,子淑为什么会知道。
“前几日就死在了渭水,西周封锁了消息,暂时应当还不会昭告天下。”子淑眨了一下眼,顿道:“临死前,他将天子偷偷给他的密诏告诉了储君,不然你以为说天子失德,因一女子猜忌臣子的流言是因何起的?”
流言是从西周慢慢传到王畿地方封国再到沫城的。
难怪前阵子朝堂上众臣们嚷嚷着废妃,西周不臣之心,他早早就知道了,姬昌是真仁德,也善于隐忍,而姬发不一样,南仲拳握着手,“渭水啊,西伯昌”
她当然也知道,他当年就是将公主送嫁到了渭水那块地方,也知道西伯昌死了意味着什么。可是他如今言及一地一人,其意思究竟是哪个人呢?
是替公主哀伤,还是依旧心念天下?
“东夷也不安分了,与此外看似平静的朝中也不太安稳了。”
她不在朝中,可她比谁都清楚局势,“天子太心急了,他不如先王,说到底先王也只是个守成之主,而天子不一样。天子不甘于自己手中的权分散,不甘受製于人。”
而他这样一步步打击贵族打击各地诸侯,就会引起诸侯的恐慌,进而这流言就会被人加以利用。
居高位才会如此,何况是天子呢,南仲和天子一般,也主张力压,“我要去一趟微地。”
正是因为身居高位,世人都看着你,行事才要万分小心,慎之又慎。
子淑冷艳的脸微皱,“你去微地做什么?”她知道前不久天子的妃子也悄悄去了微地名为赏花,其实是为躲风头。
“调查一下微氏,微地近来不太安分。”微地一直都不安分,微地是王畿,由王室天子直接管辖,而微地旁的齐,是属于畿外的地方国,与周一样不为天子直接管辖,而是臣服于商。
齐与西周交好,顺服西周,微地与齐来往密切,似乎是与一名去了齐的女子有关。
“调查?王畿内的诸侯,也需要你堂堂一个师长前去调查?”子淑冷言继续道:“还是说,因为某个女子也去了微地。”
南仲转过身,对于她不信任自己,有事没事提及己妲很是不耐烦,“是又如何,既是调查,也是去保护。”
“那女子干预朝政,你知不知道?”
他身处朝堂怎能不知,就连他自己都深陷其中,只是他始终猜不透,妖帝会对天子作何,又有何目的,“即便如此,她是天子妻,身为人臣”
他不想与她怄气,眼看着这半年又过去了,她们冷眼相对的时间又多了半年,他拉不下这个脸,可他知道眼前这个心比他高气也比他傲,他若不退一步,怕是他死得那一天都得不到她的宽怀。
“天子下了密诏,子姓宗室,以及一些未有功勋的王畿封地诸侯,会进一步打压,届时会东征。”东夷祸乱,与鬼方一样,是大商的心患,与西周一般是天子心中的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