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川咪咪笑,“小姑娘好生聪明,可惜太不识抬举。”眼神瞬变,“信儿!”
子信夹了夹马肚子上前,“父亲。”
“为父要你,亲手杀了她!”
不单单是子信身子一僵,就连微氏以及小裙都颤动了身心。
子信僵直身子抬头,握着腰中的佩剑手心冒汗,侧拉缰绳马转向走至了马车前。
车上,马上,双目对视,微氏眼眸泛红,仅是泛红。望着眼前早已经对自己失望透了的人,子信一边颤抖,“你为什么,”一边拔剑,“不听我的劝”
微氏重重呼气一笑,“你是我什么人,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子信喉咙处微微凸起的地方上下滚动,子川在身后看着,他不能违抗,他不敢违抗,更违抗不了。
吴世齐赶到的时候,人早已散去,马夫晕厥在地,小裙抱着微氏痛哭。
杀人为什么不灭口,吴世齐并不奇怪这个,现在子川杀人,不需要任何理由,他也不惧怕谣言说他造反。
因为就在吴世齐出来的时候,王都已经发生了巨变,子川让新的继室以宴会的名义将朝中各重臣的家眷请到了府上,并将其扣留。
城门也已封锁,至于吴世齐为什么能出来,吴世齐知道原因。
天子的举动,明显触怒了子川。
吴世齐看到的是青铜剑插在微氏的胸口上,微氏躺在流了一地的血泊中,眼神迷离闪烁着凉薄。
前方刮着入冬的寒风,寒风愈来愈大,将眼前那无情厉鬼的发带吹起,同时也将其发丝吹乱,寒风刺骨,吹得身上无半点温意。
眼前的人面目狰狞,瞪着一双极大充血的眼睛,手握利刃朝自己刺来,未有半分犹豫。她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眼前人丝毫不手软的双手握着利刃刺向自己,鲜血溅到持剑人的脸上,她却看不到这人表情有任何的触动。
身凉,却远远不及心中的凉,这就是所谓的身心俱痛?
最后,她倒下了,那人却决然的转身离去,未有一丝一丝怜意。
微氏从噩梦中惊醒!
醒来时胸口剧痛,头也疼。
“姑娘,你终于醒了!”
微氏看着自己衣服里面缠的伤口,“我这是”
“姑娘你不记得了?”小裙回想起那一日简直是噩梦,“那天多亏二公子来了,更没有想到二公子医术居然这么厉害。”
微氏这才记起来了,那不是梦,是真实发生的,“你说是二公子救了我,他人呢?”
“那天二公子说你脱离了危险,这座庄子很安全便离去了。”小裙长叹,“咱们回不去风月楼了,现在连沫城都回不去了。”
“为什么?”
“姑娘你昏睡了三天,这三天沫城不让人出,也不让人进,这可是都城啊,定是城中发生了什么变故。”
——咿呀——房门被推开,入内的是一个花白头髮老翁,微氏瞧着他很是眼熟。
小裙低声道,“这是庄子的主人,叫徐伯。”
微氏记起来了,是对面忘归楼旁边的米铺老板,欲起身答谢,徐易走上前示意她躺下,“姑娘,我同你讲一个故事吧。”
三日前,在回城的路上,子信虽然脸上没有什么可拉着缰绳的手一直在颤抖。
“成大事的人,你不该为这样一个微博之人伤心。”子川厌恶那些重情义的人,也不信真有那些为了情义会付出生命。
他曾也是这种重情重义的人,可在被父亲弟兄出卖,连枕边之人都对他欺骗后,开始变得无情,变得心狠手辣。
没有天生的恶人,他自认为自己不是。他只不过是讨还自己应得的。
“孩儿明白。”
“王都的禁军你掌握的如何?”
“先前由索将军扶持军中有心腹,城中的禁军现皆已只听命于孩儿。”
子川点点头,“看来将你交给索氏培养是正确的。”
“父亲早料到会有今天?”
“是啊,天子太心急了,我倒是想多让他活几日!”
“父亲是一早就知道天子会要与您对抗吗?”
“哼,只有傻子才会甘愿受控!”若非子受是嫡子,他又怎会扶持他。
南仲匆匆下马,刚好在前院迎面碰到了子淑,不由分说的将其拥入怀中,手掌揉进柔软的发梢,五指紧蹭了蹭,“还好,还好!”
南仲这一反常的举动差点将怀里的人吓到,“怎么了?”
南仲轻轻握住她的双臂,“你知道吗,子川扣留了大半朝中重臣的家眷。”
子淑捂嘴噗笑,“你傻呀,我们与他是什么关系,莫说他不会来请,便是请了我可会去?”
南仲轻吐一口气松开手,“你无事便好。”刚松开,手下滑拉住了子淑的手,将人往自己的书房处带,“想来是走漏了风声,子川应当是按耐不住了,如今王都处处都是危险,风月楼与忘归楼已经被抄了,估计侯府也逃不开。”又朝空山道:“去将歌儿抱来书房。”
到了书房,南仲起开暗门,硕大的柜子转动,“当年我特意选在东北一角就是以防万一,这暗道通往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