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镜里,他看着自己额头上的胎记,与宫墙上大商的玄鸟图腾一般无二,“寡人才是天子!”
王城剧变
暗牢内, 铜链锁住双手,将她吊在了天顶透着些许微光的地方,手腕处的青铜铐在滴着血。
子川负手手站在她身前, 黑暗映衬着他越发阴沉的脸, “看来, 吴世齐并没有多在意你。”
随后子川怒目, 揪起唐婉的头髮,让她与其对视, 额头青筋凸起,“他竟与天子撺掇想要灭了我,以为暗中派人去微地求援, 吾就会不知道吗!”
子川原以为吴世齐在意她地死活是真心归顺, 替子信夺了都统之位,谁知道暗里竟还是要与天子灭了自己。
又用力将其往后甩下大笑,“天子还是年少, 而你心念之人更为无情,看来你的死活在她眼里,并不是那么重要!”
子川拂了拂衣服, 阴森道:“看着吧, 我会将吴世齐带过来,在你还活着的时候, 让你亲眼见见, 死亡面前,爱情是多么不堪一击, 亲身感受, 被自己所爱之人杀死,是多么痛苦!”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强, 且忘归楼就在对面,即使镇南候乔装便服不作声响的悄悄去风月楼,还是被忘归楼的人盯上了。
即便现在忘归楼在名义上归顺南仲,但似乎只是利益交换,南仲利用忘归楼的势力将子川以前的罪行,以及对徐氏一案的调查,已经掌握不少了他的把柄,就隻待将其拿下。
“她是怎么想的?”子淑皱着眉头隔空问话。“难不成不知道微地换主了吗,微温峤是守成之主,微氏去了未必有用,他们是想害死微氏,还是闲自己活的久了?”
不知道她骂的是天子,还是南仲。
扬芷柔也是子淑这般想的,“微氏权重但一向低调,想必王与镇南侯不了解其人。”
“太莽撞了!”她虽与微氏交情浅,却也不想让这样年轻的女子牵扯进来葬送于此,这一点,倒越发像南仲了。
“去通知吴世齐,他应该能救微氏。”子淑挥了挥手,朝着南方深深叹了一口气,“但愿子信,不会真的痛下死手。”
吴世齐将一块小竹片扔到炭盆内,转身入屋收拾了医箱,“阳,快备车,去城南。”
出门前吴世齐看了一眼炭盆内的竹片化作了灰后放心出了门。
马车上,吴世齐不停的催促着吴阳快些。
“公子,到底什么事让你这么惊慌?”吴阳抽赶着马车,很是疑惑的问道。
“王与镇南侯的商议走漏了风声,这会儿子信已经带人到微地截人,恐怕微氏性命堪忧。”
“可子信与蓉姑娘”
吴世齐靠在车背,“她执念太重了。”
“可公子去了有何用,能从禁军手下”
吴世齐握紧攒在腿上的手,“我不是去阻拦”
从城北一路到城南,吴世齐明显感觉到了城中的变化,一向热闹的城南也变得格外安静了,路上行人寥寥无几。
望着变色的天,吴世齐叹息,“要变天了!”
“站住,闲杂人等,一律不许出城!”城南门战列了几排手持长戈的士兵,将马车拦住。
“为何不许出城?”
“都统说了,城内有叛贼,出城一律需要统领的手续。”
“难道本尹也是叛贼吗?”吴世齐卷起车帘躬身探出来,冷冷道。
领头的士卒一看心下一慌,吴世齐可是与国相交好,也就是与他们主子的爹,当朝尹公,权势面前他们不得不低头,“吴尹,您莫要为难我们,我们也是奉公办事,不得已呀。”穿盔甲的人卖笑。
吴世齐不予理会,“放心,出了事定不会让你替着。”
几个士卒相互看了一眼,“放行。”
吴世齐这才体验到了做尹的便利,权利的好处。
虽是寄人篱下,可总比两手空空任人宰割要好。
微听蓉出沫城是悄悄去的,除了楼内几个娘娘基本无人知道,子信以清剿贼人的名义带了数十人出城。
这种事情,子川有的是的杀手刺客,随便派些刺客去暗杀都比这个风险要小,为的是什么?
子信明白父亲想的是什么,因为子川亲自跟来了。
马车被团团围住,也是在这个地方,某天夜晚,子信带的暗卫是护她。
如今他带的是自己的亲卫,王都的禁军,可却是来杀她的,子信觉得自己真是可笑。
自己一心要护的人,今日却要死在自己手下了吗?
也恨,恨她为何不听他的话,为何要染指公侯府。偏偏是镇南侯,偏偏是尹公。
车夫早已经吓的俯首叩头,趴在地上发抖。
微氏则要镇定的多,看着这群人的架势,面露凶残,微氏冷笑,“怎么,统领是要灭口了?”
一听灭口,马夫当即晕厥过去,就连小裙都未站稳脚跟往后退了几步差点栽倒在马车上,“姑娘她们!”
“原来我风月楼也有细作!”微氏肃道。
又看向了子信与子川,一冷一热,“难不成,你们真想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