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仲立起身子,“忘归楼?耿少怀!”他是听过归楼的,也知道如今归楼变成了忘归楼,楼主正是那耿少怀。
可是自己从未去过忘归楼这种地方,也不识得耿少怀。
怎的在这大雪天来?
“这耿少怀常游走于诸多权贵之间,莫不是见主子您封了候来巴结的?”
南仲看着空山,觉得也不无道理,但是他并不想与忘归楼有什么沾染,毕竟是些风尘的地方,里屋那人大概不喜欢,染上一个风月楼已经是不得已的事情了。
“不见。”南仲回绝。
“耿少怀说是来见主夫人的。”看门的下人看着南仲的脸色小心的说道。
“他”南仲的手指着屋顶晃动,又无奈放下,“让他进来。”又朝着空山道:“去通知夫人。”
还没等空山去,子淑就已经来了,古木色的中堂多了一道深红。
“听说是有贵人来了?”
南仲沉闷不语,闷了许久,“你何时与忘归楼的老板认得了?”
“怎么,就许将军在外拈花惹草,不许我去外结交好友?”
“你”南仲难言,他未见过耿少怀,可是听过。风月楼的楼主隻是楼主,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风韵犹存。而对立忘归楼的楼主则是楼中的老板,三十出头,容貌俊俏尚未娶妻。因为极负才华,又是富甲天下经营着忘归楼,许多权贵都想将女儿嫁给他。
“你不是故意要气我的吧?”
子淑眸子里透着,就是要故意气你的,你能怎么样,让南仲负气转身再无话可说。
“家主,耿楼主到了。”
南仲回头,眼前映着一个浅青色长绒对襟衫,绣以黑色饕餮纹做花边,留鬓发,盘披长发,以玉簪固之,好一个面如冠玉的偏偏公子。
旁边还站着一个少女少女似乎对他们很惊讶,先是看着子淑亮了眼,后是朝着南仲盯了许久,“就是这个人吗?你丈夫好像也不怎么样啊!”
女子突然的开口,便让南仲更加认定他们是认识的。
“清怡,不得无礼。”
少女隻得低头后退,“哦。”
“侯爷,夫人,此乃阿妹清怡,幼时养在乡间不懂礼数,还望海涵。”耿少怀入屋,行着礼也让他们不觉得有尊卑之差。
总之这个人初看就很有气量。
南仲也不会与一个小姑娘计较,隻不过他现在疑惑的很,“耿楼主,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我侯府。”
“自是,敬仰之风。”耿少怀从容说道。
南仲微眯着眼,“看茶。”
“侯爷可能还不知道,我与阿淑,自幼相识。”耿少怀看向子淑,但未从她的眸子里得到一丝好感。
南仲坐在主座上,热茶冒着雾气,“夫人的私事,我素来不过问。”
“是侯爷不过问,还是侯爷不愿多问!”
与南仲同桌不同边的杯子重放于桌上发出了声响,——嗒——“少怀哥哥不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说吗?”
耿少怀的脸色顿白,看着子淑。
到如今还帮着这个人说话?而且接下来要说的事情,是耿少怀不能理解的,也是他更加的恨眼前这个所谓的镇南候,隻是眼下…“忘归楼有天下耳目,若侯爷能替其做靠山,忘归楼便听您差遣。”
也就是,耿少怀来送楼来了,隻要南仲点头。
可是南仲偏偏就不喜欢耿少怀这种故作斯文的人,“我若是不愿呢?”
这种对于白送来的东西不要,而且不考虑利弊拒绝的这么快的,也唯有南仲。
耿少怀一顿话憋在胸腔,嘴中蠕动没有出声,心里则是骂开了怀,你有什么理由不接受,是傻子还是脑子坏了?
要知道忘归楼前身可是天子的耳目
耿少怀大笑,旋即冷下了脸,“自古朝堂就有党派之争,为名为利为权,是以忘归楼的处境,不是人选楼,而是,楼选人!”
耿少怀又接着冷言道:“风月楼已经攀附上了尹府,而尹本就是国相的左右手。”
陶杯被握开一道裂痕,茶水渗到了桌上,南仲极凶的望着耿少怀。提到子川,便是提到了南仲的性命。
之后送走了耿少怀,而耿清怡留下来了,留在了子淑身边。是那日的羌族公主,改了容貌变了名字。子淑需要顾及自己的安危,便将她以这样的名义留在身边。
虞候府背后的事情,南仲先前察觉的仅仅是一点,还有很多他未知。
比如人,又比如这楼。
如今子川怕是真要出手再行多年前徐氏之事,她想要助她,可是又不想拉下脸,于是用了这样的方法,将忘归楼送到她手上。
“他和你,是什么关系?似乎对你很关心的样子。”南仲深皱着眉,他感觉到了耿少怀的敌意。
那敌意是因为子淑
子淑轻哼一声,“怎么,我与他还有商容都是自幼相识,有问题?”
她的语气,南仲知道她还是在生气,“没,我隻是随口问问。”
看着南仲走远后,姜牧交叉着双臂,“一股子酸味儿~”
子淑斜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