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乙十八年春。
多年前商定的迁都开始实行了。
江淮萧氏萧元忠身为附属国以谋反罪斩首,江淮国不存,列为数城,以淮城为主城,由萧氏旁支为城主。王城直派人作城中监军。
虞起破南夷,即升任大商师长一职,封爵平南伯,赐新都宅邸。赏奴百人。
大商师长,几十年都是一人担任,从无变动。
最后,平南首功,大商师长南仲,破江淮,于淮水救驾有功,追封定国忠远大将军,再追封镇南候爵位,入重屋供奉,赐家眷新都侯府,帝乙亲赐镇南候府牌匾。
既是追封,追封隻对死去的功臣,那么这战死的事实就证实了。
追封的诏书下到将军府。
国内无喜事,自觉的将这七日内本要完成的喜事都停了。南仲征东夷,征西岐,征羌族,保大商几十年太平。死讯传出,如同天塌一般,王都沉浸在一片哀伤中。
帝乙下诏发丧,以国礼下葬无尸首的南仲。
但是被镇南候原配正妻一口回绝,公然拒旨,“未见尸首,绝不认死!”
世人隻皆道,镇南候夫妇伉俪情深,镇南候夫人只是不肯接受夫君的死。
侯府抗旨不从,子淑意志坚定,又有国老帮衬,帝乙无可奈何,隻得收回了旨意,将南仲的牌位从重屋撤下。
险像生,得卿救
胸口以及脸上流出的血迅速与江水融合, 她隻觉得自己的身体麻木,四肢感觉不到任何,昏暗的眼前那个人影散去, 接着一黑。
耳畔的碎发因出汗而变得湿漉, 在侧耳微动后南仲从惊吓中醒来。
“别走!”伸出去的手想要拚命的抓住眼前看不清脸的人影。
再醒来时, 周遭一切都是陌生的。
脸上涂抹了草药的白布滑落到干净的衣服上。由于伸手过于猛烈, 触及到了胸口上的伤惹来了心口的一阵刺痛,南仲狠狠的咬了牙, 摸了胸口,手上染了血。
“你你醒了?”
他才注意到身旁坐着一个女子,女子似乎抱着一个孩子?又见她的衣裳是敞开的, 南仲虽没有见过母亲喂孩子这种场景, 但是他身为女子也是明白的,下意识的背过去了。
虽都为女子,但是平日里习惯了。
女子哄好婴儿, 瞧见她胸口的伤又裂开出血了很是焦急,“你快躺下!”
他不得已,隻得听话躺下, 警惕言:“这是什么地方?我没死吗?”
女子替她换药, 他起疑握住了她的手,冷淡的目光看着温柔的人。
“给你换药, 你”
南仲这才松开手, “我”
“你一个女子,怎么就这么大的力”她不再言及下去, 只是轻柔的替她换药。
瞧了瞧身上干净的衣服, 已经被人换过了,“你还没有告诉我这是哪里?”
在女子告知她昏迷后的一些事情。
原来她已昏迷了七日, 这里是淮水下游分支的一个小村庄,女子姓阮,是商国人,后来因为惹了麻烦原本要去西岐的,又因别的原因最后来了江淮,一起的还有个老父亲,父女到了江淮两无依无靠,幸得一个壮士帮忙,而后她就嫁给了壮士到了这里落脚,老父亲就在这江水边打鱼种地为生。
“淮水,下游,还是分支?”南仲侧头看着透风的窗子,这得是漂了多远啊。
“阿爹说你命大,救起你的时候以为你死了,没有想到还有一口气。”
“霖儿。”一个慈祥的声音从房外传进,穿着蓑衣的老人提着一条棕叶串起的鱼,“她醒了?把这鱼炖了,补补。”
“哎~”
老人走后,南仲缓缓道:“好生面善”似是眼熟的很。
突然脑中一震,“不行,我不能留在这儿,会害了你们?”此时他失踪了定会有人来寻。
寻他的人里不乏有要杀她的。
女子柔声安抚他:“这里离战争很远,也很少有人来,别担心。”
南仲这才宽心下来,慢慢放下之前的警惕,“多谢阮姑娘。”
“你不用谢我,虽嫁入江淮,可我却是大商的百姓。”
旁边放着被刺穿的的铜甲,上面没有了血迹,应该是被她洗净了,南仲伸手抚摸,喃喃自语道:“想来,不知王上如何了。”
“父亲拖回你的时候我很是吃惊,但我替你换衣服的时候”
“没有想到,大商的神将,竟然是一名女子!”女子话音刚落,南仲的手就从铜甲出神离掐住了她的脖子。
“你认得我?”
他虽负重伤,可是力气依旧不小,阮霖试图用双手拉扯都扯不动分毫,“我是在西亳长大的,十四年前,将军踏马凯旋而归,我怎会不认得!”
听到此,南仲稍微松了手,又见她极难受的样子才放下了手,“你抱歉我”
“是我没说清楚,不怨你~”阮霖顺了顺自己的胸口,喘着气。
南仲呆愣的看着女子,大概在双十年华,如此年轻,十四年前不过是一个小孩子,怎记得如此清。
“将军不用起疑,见了将军一眼的人,恐这一生都难忘吧。”女子见她心中仍有几分芥蒂,温柔的解释,“王城内有一家挂井字牌的酒馆,几年前父亲是哪儿的掌柜,后来我被太师的侄子觊觎,幸得三公子与一位温文尔雅的公子相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