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堂的灯火。
就在昨夜,世子夫人早产,经过一天一夜,平安产子。
本是喜悦,萧元宏当了父亲,可喜悦没过多久。房内再传出,夫人血崩而亡,将这世子府的喜悦衝得一干二净。
原本就待命的一堆医官也束手无策。
认定子宁已经死了。
可萧元宏不死心,将全部医官产娘扣留,将府内封锁不准任何人出入。
又派数名江淮死士从每条可回西亳的道路上带消息。
吴世齐握着青铜剑,朝那一干连个人都救不回来的庸医走近。
目光像要吃人一般。
见多了他人之血,与他人之惨状,加想于自己身上就变得害怕起来了。
“世子,你将老臣们扣留也是无济于事的。”
死亡来的时候,为了活,他们隻有一张嘴可以救命。
夜色已深,萧元宏的剑锋指着开口说话的医官。
“以前来把脉的时候,夫人的状况是断不可能早产,更不可能”
“定是药,吃了不该吃的!”
萧元宏想到了什么,又联系了什么,放下了剑,“去把煮药的罐子,药方,拿来!”
下人颤颤巍巍将他所说之物呈上,萧元宏一一给了老医官。
就着火把的光,老医将药罐翻了几遍,又尝了几味药材,“是了,是了,药里有桃仁。”
“是谁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在药方内加桃仁!”另外一些听到药里有桃仁的医官,添油加醋,证明与他们无关。
老医官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
“桃仁?”
“桃仁本是活血化瘀之物,但若用量过多,则会导致早产,甚至流产。但凡懂医的人·都明白!故而我们开医药都不敢如此!”
可随后老医官看了药方后。
呆愣了片刻。
萧元宏夺回那一简药方的竹简。看到桃仁一味药材果然在内,气的将竹片捏在手中裂开。
府外的千里驹长鸣一声,随之倒下抽搐,吴世齐也被摔倒。
眼前将要落黑,吴世齐忙的摇头,将自己摇醒,撑着地的手握拳将自己撑起。
勉强站起又打了几个颤,已是精疲力尽。
守门的下人发现了,不过是拦他在门外,不准进,
要救的人就府内,距他隻有那么丁点距离,而他却被拦在门外。
“我是吴世齐!”
被这声怒哄吓到的人,这才反应过来。
吴世齐强撑身体一路跌撞到了她居住的院子,。
“世子,有人闯进来了。”
门口回头的萧元宏,看着十分狼狈的吴世齐。像几年前的疯子吴世齐一样。
脸上风干,唇无血色,面白如玉。不像是来治病的,像是来求医的。
以前是假疯,现在,恐怕才是真的。
萧元宏举剑对峙,怨恨至极,“都是你!”
“让我救她!”吴世齐哀求走近一步。
萧元宏的眉毛与与眼睛皱在一起,“你还想害她吗?”
萧元宏以为吴世齐是真心恭喜她们二人,没有想到是嫉妒。
他觉得自己一心待吴世齐,比亲兄弟还好,甚至可以割爱,然吴世齐骗了他一次又一次!
“让我进去!”拚了命的嘶哄,像野兽发了狂。
但萧元宏的剑没有放下。
吴世齐的脚步也没有停下。
青铜为身,磨以利剑,剑锋尚且能穿石。
何况刺入胸口。
再下三寸,便是心臟,萧元宏能清楚的感知到,但也感受到了吴世齐赴死的决心。
吴世齐前脚刚起,萧元宏拔退了剑,“你疯了吗!”
于是院中,除了摇晃的水声,急促的脚步,就剩传唤声了。
吴世齐进去,将所有人轰了出来。
而萧元宏垂下的双手扔握着淌血的剑,站在那睁着失神的眼睛一动不动。
吴世齐眼前隻有一袭白衣被染红一半的人。
也许早已经急促的呼吸,如今变得沉重,“我早该想到的!”
脉搏上已经探查不到任何了,但是仍有一丝气息。
“我的命,本就是你救的!”
将衣服解开时,怀中的玉石滑落。
吴世齐颤巍的拾起,仍旧是温热。润眼呼气一笑,“想不到,得我温润的玉,护了你。”
陆续有人进去送了盆火,送了热水,送了刀。
房内的火光,亮了一夜。
这一夜里面发生了什么没有人知道。
次日天亮时,世子府发布消息,夫人平安诞下女儿,母女平安。
至于那些医,还有吴世齐,还有那匹累死的马,无人问津。
吴世齐走后吴阳也跟上去了,但是速度要慢许多。等吴阳赶到时已经天亮,就将吴世齐接回了家。
让吴阳没有想到的是,开门的是吴婉,吴阳横抱着吴世齐时,左手手腕被白布系着,已经染红,还有胸口处青衣然至深色,“他是疯子吗,不要命了?”
吴阳没有时间去细丝吴婉是如何得知此事的,快步将他抱回了房间,躺下的时候吴世齐基本上半隻脚已经踏入地府了。
跟吴阳来的,还有一个眼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