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川接过下人端来的热汤,“眼下,要紧的是吴家!”
老者听他的意思,故意撇开话题,于是将本要说的话憋回肚里,“吴家自那次回了一块一个字竹简再没有消息。”
老者似又想到了什么补了一句,“哦,倒是淮候世子常去找他。”
“若是两人认识,那就更好办了。”
“是啊,淮候日后是家主的女婿,再与吴一同效力与您”
子川横了一眼,“吴世齐,不简单,你通知宫里那几位,将公子多带出宫走动走动。”
“再把安插在吴府的老妈子带出来,让她去吴修跟前晃悠,记得,做得好看些。”
“是,属下一定做得滴水不漏。”
“蠢材!”子川扔了汤碗狠道。
碗里的半碗汤水顺着砸地的震力溅了出来,点滴到了老者脸上。
“你以为,那吴世齐能藏这么多年,像你们一样蠢吗。”
子川为人阴狠,手下人替其办事,从来不敢慢,也不敢做过多,或者过少。
子宁是跟着萧元宏出去了,于是子川就没有过多的再管这个小丫头,本着对萧元宏放心的态度。
子宁在酒馆内吃醉了酒,萧元宏本来没醉,出去透了气回来就喝了几大壶。
三人醉了两,剩下吴世齐,这晚上的篝火定是看不了了,齐二才想起萧元宏送他的面具。
夸父逐日。
看着酒后丑态百出的二人,吴世齐有些好笑,尤其是子宁。
萧元宏他是不怕的,可这子宁,毕竟是个女儿家,于是差吴阳就在旁旅店定了几间房。
若是这会儿走了,又觉得不妥,吩咐好吴阳守着门,另外一边有怀景守着。
“二公子可真是偏心,明明是我们家公子带您出来的,不念着我们公子的好,倒跑到别人姑娘房里守着了,心寒,心寒啊。”
“你们公子那五大三粗,还用二公子照看?”吴阳遮着嘴偷笑。
“可终归孤男寡女在一室,这不好吧。难不成,二公子看上相府小姐了?”怀景大着胆子偷瞄了眼房内的吴世齐。
“去去去,一边去。”
吴世齐听到门外两个人这玩笑的争吵,在屋里头也不由的笑了起来。
莞尔一笑间听见了子宁口里小声的碎念。
吴世齐搬了一章小木凳放在床边端坐下。天寒,炭火还未烘暖屋子,吴的左手握着拳放在右手掌上,就这样望着子宁。
子宁口中的话吴世齐听不大清,也听不大懂,隻觉得颇为有趣。
但是子宁眼角处留下的一滴泪,让那有趣化作悲感。
睡梦中的人所流的泪,不带任何虚假,总是让人心疼的,吴世齐伸出手。
手停在子宁眼角上空许久,终究没能放下去。
火盆红了一夜,齐二坐了一夜。
翌日,天刚亮。
子宁从朦胧中醒了,一睁眼就发现眼前陌生,手边好像被什么压住了,极重。扭头一看只差叫出声了。
齐二被这一惊一乍给吵醒,刚擦眼时想起什么,那手立马弯曲做爪状。
吴阳听声端着一盘吃食进来。
“你,你,你怎么在这?”子宁又打量着四周,既惊恐又生气。
吴阳看她这般嫌弃自家公子,打抱不平,“子宁小姐,我家公子怕姑娘酒后公子关心你所以才留下守着你。”
吴阳又把吃食放好,“公子还叮嘱等你醒来就点些清淡的食物,小姐喝多了酒,难免伤胃,这几日都要吃清淡的才好。”
子宁看着点头的吴世齐,“可是我是女子,无端和男子同处一室过夜。”一副十分憋屈的样子。
齐二无奈的笑了笑,仍旧是吴阳替着答的,“除了昨日的自家人,没有旁人。”
这子宁再不肯,吴阳可不想说着让自己公子娶了这小祖宗的话了。
这姑娘,别说是自家公子这样的性格,就是放眼整个王都的青年才俊,恐怕也没人能治服她,吴阳可不想以后多个刁蛮的女主子。
后来吴世齐自己巴巴结结的说了许多话,这才让子宁平静下来。
—尹府—
吴修从沫城回来了,家中的事情默许了,只是仍旧没有给吴婵一个名分。
想来时朝中政务繁忙,吴修都难得在家。
吴家今日奇怪的很,家中主人在家大门却紧闭,还不准人进出。
后院的空地上,吴修喊了一家的奴仆候在一旁看着。
中间是几个壮汉绑着一个貌美的妇人,妇人瞧着眼熟,怕是场上无人不认识。
里三层外三层的奴仆就开始猜疑起来了,这人前几天还在作威作福,还在打骂处罚他们呢,今日怎么就跪在这儿了。
还有一年前突然消失的柴房买菜的老妈子,和后门那卖菜的人怎么又突然出现了。
其中的缘由他们不得知,当然吴修审讯过他们也断然不会在众人眼前审讯的,家丑。
今日就当是杀鸡儆猴。
吴修眼里的血丝都要冒出来了,看着这个女人,恨不得亲手掐死。
“贱人,害了我儿!”吴修提起跪地恍惚的妇人,没用很大的声,但是却用着很大的力哼出来的字。
男人这要杀自己的眼神,吴婵当然看得明白,也看的害怕。怕归怕,自己还有一个孩子,她心中想的是东窗事发,以吴修对长子的疼爱非要把自己打死不可。可是要保全自己的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