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声道:“就算我有心拦着,也打不过她们两个人啊。”
郑轲两三下嚼碎嘴里的棒棒糖,发出咔咔的声响。
她皱着眉看钱豆:“刘至那话什么意思?”
事情一看就瞒不住了。
祝樱叹了口气,两三句简单解释了一下走廊事件的前因后果:“事情就是这样,就是不知道刘至怎么时候和豆豆扯上的关系。”
豆豆平时和郑轲接触的少,郑轲长的凶,平时行为作风又直来直往,她一直就怵郑轲,生怕招惹了这种人的不痛快。
现在被郑轲堪称冷淡的眼神打量着,豆豆指甲不觉间已经掐进了肉里。
她涨红了脸,呐呐道:“对不起,我当时实在是太害怕了。”
郑轲嗤笑一声,没说话。
祝樱对她没什么可说的,转头重新看着刘至:“我和她的事放一边,你不打算解释解释?”
解释?
刘至苦着脸,他在祝樱那里踢了铁板,脸都丢尽了,从此就没敢再放肆追着女孩子跑,好不容易找到个老实好骗长得可以的,本想着要么钱要么女朋友,多少得捞点好处,结果又被截胡了。
刘至现在就是后悔不该在走廊招惹了这几个人。
事已至此,刘至自认倒霉:“我走还不行?我真的没想惹事。”
他表情诚恳,语气也算真挚。
祝樱站起来,没再说话。
郑轲捡起滑板,掸了掸灰:“刚才那段我们都拿手机录下来了,你要是还敢惹事,警察局或者办公室,挑一个见。”
刘至是真的怕了她们了,几步连着飞快地溜走了。
豆豆屈身鞠躬:“抱歉,我当时不应该逃的,谢谢你救我。”
她这话对谁说的,显而易见。
祝樱敛着眉眼沉默良久:“道歉归道歉,原谅归原谅,两码事。”
她自认是个记仇的人,刚才救豆豆纯粹是看不过去,豆豆那声歉勉强抚慰她心里那点气闷,但她还没大度到原谅的程度。
豆豆自认理亏,没吭声。
对着江宿和郑轲鞠个躬,也随之转身离开。
祝樱闭了闭眼,缓缓呼出口浊气。
直到刚才那声道歉,这件事在她心里才算彻底结束翻篇。
“嗒。”
一枚细小的石头咕隆咕隆滚到祝樱脚边。
郑轲调侃地话从旁边传过来:“好不容易做件好事,结果人家丢下你就跑了,难怪大小姐要自己窝在被子里生闷气。”
祝樱捡起石头丢过去:“闭嘴。”
“哎,”郑轲闪身躲过,手松松散散半搭着祝樱的肩:“谈谈感想嘛。”
祝樱烦躁地从兜里拿出颗糖丢郑轲,快步走出巷子:“你很好烦啊!”
郑轲抬手一接,草莓味。
郑轲快步赶上祝樱和江宿,笑笑:“做好事是对的,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不过下次得估量一下自己的武力值,别把自己给搭进去,反而得不偿失。”
祝樱一眼看出来她是在开解自己:“也没看你怕过啊。”
江宿理所应当地说:“放心吧,柯姐十岁就敢单挑我们那儿的孩子王,野到没朋友,不然也不至于单身这么久。”
郑轲睨他一眼,道:“早恋是什么很光荣的事?”
江宿说:“现在不趁早挑好苗子选好股,出去被别人抢了怎么办?以后更谈不上。”
郑轲嗤笑:“别人是优质股,还有人挑一挑,你撑死了升个几块钱,稳赔不赚的买卖,还满脑子想法祸害人家。”
江宿不服道:“那你说说,到底什么是优质股?”
郑轲停下脚步,衝前面路灯抬抬下巴:“诺,打个样。”
江宿看过去。
粗壮的白路灯被两个一米八几的大帅哥靠着,灯光都比平时还要亮上几分。
左边那个盖着鸭舌帽看手机,侧脸冷峻锋利,右边那个高大健壮,体型比旁边帅哥还要宽一圈,侵略感十足,看见他们走过去,眼睛亮亮地打招呼。
特别像——
江宿眯着眼仔细看清楚,登时睁大眼:“王辰?”
王辰这段时间下来和祝祺的关系飞速进步,祝祺要在这里等祝樱放学,王辰索性就跟着一起在旁边等。
等到祝樱,祝祺收起手机,淡淡地说:“我回去了。”
王辰应了一声,不放心地叮嘱道:“路上滑,注意安全。”
祝祺随意挥了两下手。
兄妹两一前一后步调一致地离开。
郑轲看着人走远,叹道:“中国好哥哥啊。”
江宿在旁边翻个老大的白眼:“敢情我们两个陪你一起走的大活人成摆设了呗。”
郑轲啧一声:“你懂个屁,远香近臭,别人家的什么都好。”
江宿吐槽道:“你就是厨房里的山西老陈醋,又拧巴又酸。”
郑轲毫不留情杵他一肘子。
王辰话少,看着两个人闹腾拌嘴,跟着一起乐。
三个人并肩走着,路过一个又一个路灯,影子在最长和最短之间不断拉扯,无所顾忌地笑语欢声乐倒电线杆上休憩的鸟,循着饭香和大妈热情的招呼朝家走去。
祝祺和祝樱刷了门卡进小区。
小区一路没什么人散步,两个人走在路上,寂静地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祝离纠结了一路,不知道应不应该跟祝祺提起祝离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