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什么好说的。
祝樱被子一盖眼睛一闭,拒绝交流的姿态做的很足。
郑轲不用想都猜到祝樱有事瞒着不想说。
祝樱很多时候都是这副拒绝交流的姿态,以前和岑珊好像也是这样。
但是郑轲是个性格很直的人,她没那么精力却解决平时相处的那点弯弯绕绕,没那么多心思去猜祝樱的心情,她心里结着一点无从下手的郁气,朦朦胧胧也睡着了。
星期五放学比平时早,校门口接送的车辆喇叭鸣个不停,将本就不算宽敞的过道堵得水泄不通。
祝樱和郑轲江宿她们有段同路,索性跟着结伴一起走。
之前连下了几天小雪,眼看放假可以畅快玩一场雪了,偏偏又放了晴。
郑轲踩着滑板,拽着书包悠闲惬意的划了一路,江宿和祝樱不紧不慢在后面跟着,远看着还挺和谐。
“柯姐你不是接的周末的家教?”江宿听了这个消息,努力想了半天:“好像也是上午?”
“家教?”祝樱讶然:“你还接了家教啊?”
郑轲嗯了一声:“很早之前的一个邻居阿姨,工作挺忙的,一开始就是顺带教做作业,后来效果不错,干脆就请我帮忙辅导了。”
这一段恰逢修路,路面崎岖,郑轲从滑板上下来,解释道:“她好像生病了,暂时放了我一个礼拜的假。”
前面一辆车经过,三个人停下来。
郑轲随意朝旁边看了两眼,余光瞥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半眯着眼仔细端详,那人二流子样将长兴中学的校服搭在肩膀上,腆着脸拉住一个女孩子的手,那女孩被他牵着,笑得很勉强。
郑轲说:“那个人,像不像刘至?”
“刘至?”江宿感觉自己的神经听到这个名字都跳了跳,他忿忿道:“怎么哪都有他的事?”
郑轲说:“那个女的是不是我们班的?”她走近两步,确认道:“是豆豆。”
郑轲轻笑道:“这不巧么。”
江宿跟着郑轲:“什么情况?要不要去看看?”
郑轲笑笑,开玩笑道:“你当我英雄救美上瘾啊?一次两次的?”
江宿怔住,左右为难:“袖手旁观也说不过去吧?”
“先搞清出状况,”郑轲活动活动脖颈:“豆豆看着不像是被逼的。”
刘至拉着豆豆钻进一路走过又长又挤的巷子,这一带曾经是很繁华的小吃街,现在日渐落寞,来的人逐渐少了,白天各种木板随意堆积而成的摊子赤果果立在路上,又一转弯,豁然开朗,被日月累计陈旧的黄色大棚下,黑木沙发横放着,门口斜摆着一块牌子,红色笔歪歪斜斜写着:“停电动车,有车位。”
刘至在家反思那几天被奶奶收了手机,又被关在家里,没时间缠着豆豆,豆豆这口气没松几天,还是在星期五被刘至逮到了。
刘至阴着脸:“行啊,还有本事找救兵?”
豆豆后退几步:“我不知道祝樱会过来,我和她真的不熟。”
刘至摸出根烟点上火:“我管你们熟不熟,你害我丢这么大脸,我今天就一句话撂在这,要么,把我送的那些东西折现现在就还钱,要么就做我女朋友。”
刘至咬着烟头朝豆豆喷出浓郁呛人的白雾,豆豆禁不住咳了几声:“我现在真的没有钱,能不能再等几天?”
“等几天?”刘至眯了眯眼:“我在厕所时你就说等几天,现在给我五百,要么我现在就去你家闹,让你爸妈都知道你早恋骗钱的事情。”
豆豆红着眼:“那些花和项链我当场就还给你了,怎么可能值五百?”
刘至嗬一声,吐了口痰:“我说值它就值,你要不给,我马上去你家——”
刘至话没说完,小腿突然受到一阵衝击力,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撞到。
他下意识后退,又绊倒了旁边的电线,踉跄着滑倒摔在地板上缓不过劲。
巷子口,郑轲背着包挡住天光。
她叼着棒棒糖垂着眼,打量刘至良久,嘟囔道:“没钱还敢抽三十一包的烟?”
教训
刘至翻身扫腿,想趁郑轲不备偷袭。
郑轲一脚踩上他的膝盖,刘至痛的脸色惨白。
他咽口唾沫,眼睛一闭,直愣愣躺在地上:“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事你有的管么?”
郑轲和江宿对视一眼,说:“看你不爽踹一脚,这事我需要讲理?”
郑轲脚下蓄力,瞄准刘至的肚子踢去。
“啊!”
刘至哀嚎惨叫,怕的眼睛闭的死紧。
郑轲乐出声,笑道:“我这都还没踹呢,你叫什么叫。”
刘至睁眼,郑轲的脚堪堪挨着自己的衣角,根本没有使力的打算。
刘至气恼地低骂一声,说:“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他话才出口,又看到祝樱背着包慢慢从巷子后面走过来,长发温柔地披在肩上,精致地像收在橱柜里人偶娃娃。
刘至眼前一亮,他指着豆豆说:“祝樱,你都被钱豆抛下一次了,还会愿意救这个白眼狼?”
钱豆,是豆豆的本名。
祝樱蹲下来看刘至,似笑非笑:“郑轲要救的人,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叫我也没用。”
祝樱回头看一眼,江宿正站在口子放哨,怕刘至又像上次一样找些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