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吹得江枝有些头痛,她收回了脑袋将车窗打上来。
身侧的秘书体贴地从后面拉过毛毯,盖在了江枝的腿上。
看着弯腰为自己整理毛毯的人,江枝想起什么似的问:“给江宜开的药够剂量吗?”
“够的江姐。”秘书手不停,帮江枝将边角处也掖好:“初期症状只是嗜睡但嗜睡是正常的药物反应,不会让人起疑的,到中期开始健忘,同时伴随着更严重的嗜睡,后期就会变得神志不清开始意识混乱,大概一个月就可以见效。”
江枝沉声问:“做的隐蔽吗?”
“江姐放心,是隐蔽的。”秘书抬起眼看向江枝,认真答:“药物混合了十几种精炼,纯白粉末无味,和药剂原本的颜色是一样的,遇水即溶发挥的极快,就算是送去专人检测初始筛选也在毒库里对不上号。”
秘书掖好了最后一个角落,直起身子道:“而且医生给的是一个月的剂量,刚好吃完了也就彻底生效了,目前医生那边还没有反馈说有人去找他,应该是没有发现。”
终于听见一件舒心的事情了。
江枝点了点头,应了声:“做得好,事成以后给一笔封口费,然后把人调去京城医院。”
再狂再傲又有什么用。
纵然她江宜再有一身本领,吃了药也会变成神志不清的傻子。
反正江钟国要的是一个听话乖巧可操控的棋子,也没说是要聪明的还是傻的啊。
这样想着,江枝紧绷了一晚上的心弦终于松懈了些。
“对了江姐。”秘书想起什么似的,轻声道:“陈川说他的音频已经製作好了,问江姐什么时候可以发布?”
听见这个有些陌生的名字,江枝皱了皱眉:“陈川?”
见人一脸困惑,秘书提示道:“就是医院里说要找您合作的那个人,查房的那个男医生。”
“哦,是他啊,准备好了就随时发呗。”江枝想起来了,那天她在陪宋雪意的床,到了医生查房的时间了,明明听见了门口有脚步声,可等了片刻都没人进来。
江枝以为是可疑人员,便自己出门去查看,结果在楼梯口碰见了对着电话那段咒骂的陈川。
从骂的话里面不难听出怨气,可巧就巧在,陈川骂的人似乎就是江宜。
既然陈川信誓旦旦说要向市长举报江宜,那自己这个市长自然要为民分忧了。
只要能毁掉江宜,那么做什么都是合理的。
江枝颇为满意的舒了口气,不管宋卿在背后有什么阴谋诡计,等她订了婚,江宜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了。
只要不刺激到雪意的病情,就算是晚一些把人交给江钟国也是没影响的。
就是明晚该怎么把江宜送到云九纾家呢
江枝正托着腮沉思着,司机突然一个急刹车,衝击得江枝的轮椅往前溜了几分。
被惊扰的江枝不满地啧了声。
“老肖,你给江姐开车也不短时间了吧!”秘书憋了一晚上的火气终于有地方发泄了,指着司机的后脑杓就开骂:“要是不想干了就滚!每个月给你开那么多钱就是让你这样开车的?”
被骂了的司机不敢回嘴,着急忙慌地发动车辆往前慢吞吞地开。
“哑巴了吗?”秘书怒喝一声,“是不是觉得江姐的脾气太好了,所以人人都能来欺负一下?”
老肖握着方向盘盯着前面,支支吾吾解释道:“不是的江姐,实在是后面的车追的太近了,前面的路况又不好,后面那个车老拿远光灯晃咱的车,刚刚是窜出了隻野狗,我才”
“才个屁!”秘书气得胸膛都在震:“一个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嘴里嚼着市长带来的福利,却心比天高!主人赏饭吃那就给我像狗一样乖乖夹着尾巴!倒是反了天了,一个个居然敢爬到市长头上撒野,分不清大小王了是吧!”
秘书对着司机老肖一顿骂,把没有在云九纾身上发泄出来的怒气一股脑的发泄在了司机老肖的脸上。
司机姓肖,今年四十来岁,跟着给江枝开了有二十年车。
几乎是江枝刚上任市长那年,老肖就跟在身边开车了,来的年头比秘书的时间都要长。
老肖人长得窝囊,是一张土豆苦瓜脸,四十来岁了也没成个家什么的,唯一的爱好就是把手机支在架子上看些直播听听网络流行乐,当留在车上等着江枝时的差遣。
老肖平日里为人怯懦又温吞,但好在开车很稳当,这二十年来基本上没有出过一丁点问题和事故。
所以江枝对他很是信任,支付的薪水也非常高昂。
但今天
江枝看着夹在架子上,正对着自己的已经黑屏的手机,终于意识到了些不对,她沉眸看向眼前的人,视线暗了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