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话说完就意识到了不妥。
云九纾手里捏着的视频里,江宜就是昏迷状态被五花大绑抬进来的。
想到这,江枝终于反应过来了云九纾刚刚那嘲讽的笑了。
“明天晚上,我要亲眼看见江宜被完好无损地送到这间包厢。”云九纾也不和江枝多啰嗦,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瞥了眼江枝:“不许见血不许受伤,否则”
江枝的脸色有些发白,她抬眸看向云九纾,等待着她的后半句话。
云九纾将尾音拉长,微微附身下去与江枝对视:“我记得江市长今年的规划开发地皮里划着一家我的店吧,如果江市长不肯让我满意,那我也会送给江市长一份大礼的。”
她说完,便直起身径直朝外走去。
高跟鞋声撞击地面,留下一阵清脆的回响。
被关在门外的秘书见门开了,忙不迭地赶进来。
看着坐在轮椅还完好无损的人,秘书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去了。
江枝除了脸色看上去有些惨白以外,并没有别的伤痕之类的。
“江姐,这个云九纾实在是猖狂,竟然敢对您这样无礼!”秘书半跪在江枝的轮椅旁,愤愤不平地控诉着。
江枝却只是摇了摇头,没讲话。
一天时间,让江宜乖乖来找云九纾。
且不说江宜好不好控制,光是江宜身边那个宋卿就已经足够难搞了。
该死的云九纾还说不能见血不能伤,那江宜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了。
逼一个心智健全的成年人主动服软,谈何容易?
这一桩一件的事情堆在脑子里让江枝烦透了。
她推动轮椅对还在抱怨的秘书说:“走吧。”
见老板没有开口的意思,秘书咒骂了几句也乖乖闭了嘴,推着江枝的轮椅走了出去。
她们出来时已经快零点了,路面上的车还是一点不少。
鹤苑的选址在繁华的闹市区,江城没有市中心,几个区的发展齐头并进,每一个区都有一个人流量最密集的地方。
这块的地段临近江汉路,江枝这幅样子等在路边着实有些显眼。
“司机来了吗?”江枝偏头问秘书,有些疲倦地揉了揉眉心。
也不知道宋雪意现在在干什么,有没有好好吃饭。
自己出来时和宋雪意打过招呼,所以不担心她会因为找自己而出门。
可是距离江钟国给的时间已经不够了,他保不齐会下什么新的警告。
警告江枝倒是不怕,就是怕江钟国还会动宋雪意。
想到这里,江枝的心情越发烦躁。
她越想越觉得事情不对劲。
明明安稳了这么多年,明明云九纾已经在江城盘踞十年之久。
为什么偏偏现在会跳出来找自己的茬呢?
“车来了江姐。”秘书招了招手,保姆车在眼前停下。
云九纾出来以后带着她的人撤了,甚至连个锁门的人都没有留,就这样大喇喇地将店门敞开着。
这就是那云九纾的狂妄之处了,放着昂贵古董的店门就算是整夜不关,全江城也没人敢有胆子偷到她店里去。
云九纾没有给江枝留车,甚至也没有送江枝回去的意思。
一如她来时那样霸道,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司机从驾驶位下来,和秘书搭着手将江枝的轮椅抬上了车。
保姆车里的活动面积很大,秘书将轮椅固定后在江枝的右侧上了车,将车门关上。
入了夜的江城刮起风来仍旧刺骨,感受到车内的暖气后秘书打了个哆嗦,揉了揉自己的肩膀。
坐在一旁的江枝还皱着眉陷入沉思,像是感受不到冷一般。
诸多的想法堆积在她心头,让她无暇顾及身体的不适。
先是宋卿威胁自己,如果不让江宜当她伴娘那她就悔婚。
现在又跳出来个云九纾,指名道姓要江城医院和江宜。
为什么所有人都要江宜?
江枝想不通,抬手托着下巴,沉眸看向前方。
而且宋卿松口的突然。
既然不爱江宜为什么又要江宜陪在身边呢?
可是如果爱江宜,又为什么会答应订婚呢?
她直觉宋卿答应订婚的事情不可能就这么简单,宋卿肯定有在准备着什么。
但她又在准备什么呢?
江枝越想越烦躁,干脆降下车窗,凛冽的晚风吹过来让江枝的脑袋清醒了几分。
“怎么走这条路?”江枝看着前面的红绿灯,有些不耐地开口:“绕小路回江城医院。”
江枝放心不下宋雪意,她将脑袋搁在车框上,看着后视镜里一辆紧紧跟在身后的车。
这个点还敢跟这么近,不想要命了吗?
司机有片刻的犹豫,但不敢反驳江枝的命令,还是打了个方向盘下了高架桥,往小路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