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卢瑛被媳妇撞进怀里,木剑眨眼就被接过。空出两隻手,一手搂腰一手抱腿,转着圈把撞击化为缠绵。
长发旋舞,日落沉溺于金色的草海。两额轻抵,晚风沦陷于无言的爱恋。
卢瑛眼中掠过的一切,远边晚霞下青黛的山峰,近处随风俯仰的黄草,院角迎寒绽放的红梅,身旁点滴累积的小小财产……
生活中的所有,她能感知到的所有万物,在此刻都不及,不及陈洛清嫣然一笑。
“我的大胖媳妇诶!”站稳之后,卢瑛松开陈洛清腰上的手,捏干净的袖口为她擦脸上毫无悲伤的泪渍,如此感叹。
陈洛清单手拿剑,双手搂住卢瑛脖子,颇有意见:“哪就胖了?你是说要给我养胖的,可是还没呢!”
“养呢养呢……”卢瑛岂能不认,笑道:“今晚有卤猪嘴。你爱吃的。”
“哼哼,谁说我爱吃猪嘴?因为‘淋浴猪嘴’吗?”
“人家叫淋浴竹樽好吧。”
“……你果然是故意的!”
陈洛清这个气啊,气得从卢瑛身上下来后怒吃了两大碗饭。大家吃饱喝足,都梳梳洗洗把自己一天疲惫交于床铺。除卢瑛外。她还要准备明天的食材。她为了洗涮食材这个过程不要有太大味道,特意买了菜场里处理好的肠肚半成品。虽然价格贵些,她利润薄点,但也省事不少。
待她把食材和佐料炖开一锅浸好,终于可以洗漱上床时,夜已经非常深了。卢瑛蹑手蹑脚走过晋阳的床边,轻轻关上了卧室的门。
床头烛光摇曳,让她知道等她的不仅是烛头,还有床上的陈洛清。
“没睡呢?”卢瑛干干爽爽钻进被子,撑肘翻身抱住媳妇。吻从额心开始,顺着鼻梁向下,最后落在唇上,由浅及深。
洛清,今夜你又要一笔一墨画出什么美梦呢?
卢瑛幻想的织梦大师陈洛清没有拿出画笔,而是不知从哪摸出一卷绳子。
她定睛一看,这不是那晚的绳子吗!
“这是……”
“你怎么一直没用这个了呢?”
“啊,我用它干啥呢……”
“你不是喜欢这口吗?”陈洛清把绳子塞到卢瑛手里,脸上居然是欲言还羞的期待!
“我……这……”卢瑛这下是解释不清了,只能另找借口。“你不怕晋阳听见?!”
“她睡着了……没事,刺激……”
刺……刺激?!到底是谁好这口啊!
卢瑛瞪着手里的绳索,只能牙一咬心一横硬着头皮上了……可糊弄了这次下次怎办?
要不,偷偷去九街买本那方面的画图本学学?
想法虽然切实可行,但卢瑛没找到机会实施。过了几天便是连日下雨。下雨卢瑛不出摊,正好陈洛清也没活,大家就在家歇雨天。
难得的休憩时光,睡个懒觉,起床打开窗户,让雨声作伴奏,悠悠闲闲度过一日时光。陈洛清向熊花糕借了本水利灌田的古本,倚着床上枕头借窗外亮光看书,等看累了就把目光放到窗前两人身上,悠然笑起。
卢瑛被晋阳逮住,坐在窗下老半天了。身边新的面孔对晋阳来说就是新的素材,非要上手画几幅妆容才能痛快。而卢瑛貌美肤润,骨相清俊,她更不能放过。化妆百宝盒已经层层打开,这样那样接二连三往卢瑛脸上抹。
“还没好吗?”行走江湖,摆摊卖饭,卢瑛从不化妆,哪有这等耐心。今天能在窗下镜前坐一个时辰,已经是对小姨子的纵容了。
“马上……最后两笔……好,了!”晋阳以指尖轻捧卢瑛下颌,满意地端详,然后忽然调转指尖,把卢瑛的脸庞转向陈洛清:“姐,你看怎样?”
陈洛清循声望去,眼睛顿时一亮,把书垂腿上认真欣赏:“真好看。”这是肺腑之言。卢瑛五官的优点被妆容放大,瑕疵被掩盖,扬长避短下长眉凤眼,肆意风流。
这便是晋阳的初心。化妆不是易容,扮作别人只是特殊情况下的一个用处。给女子们配上适合的妆容,让她们更好看,悦人先悦己,才是她的追求。
“我看看。”卢瑛见陈洛清眸中闪亮,好奇地去照镜子,一看镜中自己开眼红唇确实哪里和平时不一样了,眨眼间英气秀美仿佛要溢出镜面,不由害羞又自得地讚赏晋阳:“你确实厉害。”
“嘿嘿,所以说这是化妆,不是江湖上的易容术哦。花糕姐教了我好几种可以做妆料的花草,我好好调製试妆,下次肯定能给姐夫惊喜!”
“哎呀我的妈呀……”还惊喜呢,别是惊吓就好了。晋阳已经扮了好几次陈洛清,次次被卢瑛一眼看穿,想来是不服气的,下次不知要怎样折腾。
“姐夫,要不要去给长安姐和花糕姐看看?我晚点再帮你卸妆?”
“晚点……也行。”卢瑛偷偷看了几眼镜中的自己,心说要是不下雨上上街也行。
晋阳收拾眉笔脸刷粉盘汁牒,问陈洛清道:“姐,你们接的白活,封棺之前遗体不用化妆吗?不要在走之前留下个美好容貌吗?”
“咳!咳咳咳……”卢瑛本还在偷照镜子,听闻此话一个气不顺咳了起来。
三公主府里的人难道个个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