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还有这缘份!然后呢?!”
“我是看上她的侠义,才想把她招进来,也算解一下她当时的困境。她不仅被人追杀,还把身上的钱都给了那个孤女,让她赶紧去外地投靠亲戚,搞得自己穷困潦倒。”
“嗯……”陈洛清心尖上还未消的甜蜜,抵不住因卢瑛曾经磨难而泛起的酸楚。
已经过去的过去,依旧让人酸酸涩涩。
“我们府里的门客,向来宁缺毋滥,所以我还想再观察一下她。结果她突然消失了。”
“消失?”
“被别家招揽去了。至于是哪家,我打探过,一点风声都没有。所以把她招进府里的打算不了了之,我就没有跟您说这事。”
“晋阳,我谢谢你!”陈洛清忽然道谢,吓晋阳一跳!
“为什么啊?!”
“谢谢你没把她招进来!”若卢瑛成了三公主府的门客,陈洛清怕是不会与她产生君臣姐妹以外的感情。所以谢晋阳一声不为过。
“姐!重点是这个吗?!重点不是……她瞒着你吗?”
“人家没瞒我什么啊?她是游侠,有侠义,这是我认知中的她啊。她在京城为萍水相逢的孤女打抱不平,在洪水里舍命救素昧平生的人。说明她始终如一。”
“可她都是您的伴侣了,不告诉您她的过往吗?”
陈洛清失笑道:“要这么说,咱要一碗水端平。我也没告诉她我是公主啊。谁都有过去,也许不想再提,不一定非得揭开。我其实昨晚问过她。她不想说。每个人表达自我的方式是不一样的。她既然不想说,一定有她的原因,我不想强求。过去就是过去了,不重要。嘿,事实上有些事显而易见,我根本不需要问。”爱意就像炉火,热气腾腾在身边,每时每刻,朝夕不灭,又有什么可问的呢?
“可是……她出现在洪水里……如果,我是说如果……不是巧合路过。而是……背负着身后某位大人物的意志……”
晋阳表达得吞吞吐吐,陈洛清却听得明白。以晋阳之能,在京城打听不到卢瑛消失后的消息,实际表明了一个极大的可能:招揽卢瑛的主人家,是个大人物。以她两的默契,这不须晋阳多说,陈洛清心知肚明。
“晋阳,别担心,不用担心。我相信她。”论迹不论心,陈洛清相信自己眼中怀内心里活生生的卢瑛。“从基本理智而言,既然相信,就不要内耗。从今往后,她就是你姐夫,是你另一个姐姐,与我是一样的。”陈洛清决定相信那便是相信,对这个问题不再需要思考,不会再怀疑。这是她的选择,她愿意承担相信的后果。
“是。”晋阳点头应是。她也相信陈洛清,既然已有决断,她就遵命。何况,她也认为卢瑛确是侠义之人,即使有所隐瞒真不一定心怀歹念。“也许她在那家待着不开心,又重回江湖了。”
“快跟我说说她当时是怎样行侠仗义的!”
“不是过去的事不重要吗?您想听啊,先跟我说说写给船老大张老四的那封信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这孩子,出门一趟学坏了。还会要挟我了。蓉姐知道打你腚锤子!”
“蓉姐知道了只会气您不跟她们报平安!姐,真的不需要告诉家里一声吗?”
陈洛清摇头:“等一等……我有预感,大姐和二姐的较量,快要动真格的了。”毕竟杀妹的刀都砍下来了,该是快到震动朝野的时机。“父皇将与岐山相王,那时该是储君在列。她们两大概在那之前要决出胜负。我们不要在这时节外生枝,静默下来,过好我们的日子。让半云和流一享受一下久违的江湖生活。蓉姐和婉儿在京城也能平安……”
这个事捋顺了,晋阳没有其他的纠结。陈洛清要她过好日子,她便收拾心情,一边努力接受陈洛清现在生活方式的转变,一边带着热诚的新鲜感,融入永安的生活。此处远离京城,又不在公主府里,甚至连身份都没有。晋阳马上体会到这种自在的快乐,像撒了缰的马驹一样就要往永安城市井街道里扎。陈洛清暂且拉一拉她的缰绳,带她参观“新公主府”的周围景色,特别要着重介绍她和熊士女合种的九宫田。
这些日子,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陈洛清就没闲下来过。田里多是熊花糕在照应。好在现在熊花糕的身体已经大有好转。熊士女像是急于把从小到现在的蹉跎补回来似的,一天到晚都泡在田里,要不是文长安坚决反对,她都想搭个棚子住在田边了。
“这是你妹妹啊?!真好看!”晋阳长得机灵乖巧,很容易让姐姐们对她产生疼爱之心,加之又是远道而来投奔陈洛清的妹妹,熊花糕自然对她颇有好感。
“晋阳,这是熊士女,是我的农学师父。”
“熊师父好,在下晋阳。”晋阳虽是贵族出身,能久在陈洛清身边的必不是一般贵族做派。即使熊花糕穿着打补丁的衣裤,她也是深深弯腰,向陈洛清的农学士女师父行礼。
“哎呀,就叫我花糕。我们和你姐还有瑛姐都是过命的朋友!咳……哪来师父不师父的。”
“哈哈,过命的朋友,没错……花糕,这茬菜好像长得不错。”
“是呢。”熊花糕领着两人放眼望去,绿色葱葱。“还记得我们第一道种子长出来的样子吗?那时候九块地有的长得好,有的长得差。差的多,好的少。现在都是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