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瑛姐,伤口好些吗?”
“好多了。药不需要天天换了。”为了配合给熊花糕取血做药,卢瑛体内的毒须按有琴独把握的节奏靠喝药和扎针排出。有琴独之前的提醒是实话,毒在血中一天便是一天的虚弱晕眩。卢瑛不想让大家看出她正忍受的痛苦,努力用意志撑起身体。
陈洛清接过第二碗面,向正感激地看向卢瑛的熊花糕问道:“有琴大夫要用药了吗?”
“嗯!”熊花糕连忙点头。“她说明天就可以吃第一颗药。”
“一切顺利的话,是不是……”
“毒如果真的能解掉,花糕和我们就半斤六两,都一样了!”文长安兴奋地抢着回答,也是充满感激。“真是要谢谢瑛姐……”
卢瑛摇头,不愿她们太把这事放在心上:“不说这样的话,吃麵。”
文长安听话地夹一筷子面条,吸噜咽了,仰头大笑道:“有钱真好啊!有肉吃,有面吃,还能治病!”
陈洛清微微笑起。穷久乍富有如此感慨她能理解:“五百两揣怀里是什么感觉?”
“唔……感觉有点心虚。不如我们班子赚到第一笔钱时开心。还是干白活赚几个钱踏实。”
“哈哈!”文长安果然还是那个有趣的妙人。陈洛清这下笑开怀了,点头道:“那我们就重打锣鼓另开张!明天进城找三叔重振旗鼓!”
“嗯!”
风波平息,身体慢慢养,生活也要重回正轨。吃饱喝足了,大家回家好好睡觉,明天好各自做好自己的事。
洗漱上床,陈洛清连日的困乏劲没有消除,此时天色不晚已是困得阖眼。今天终于能上床睡了,她侧躺松松搂住卢瑛的腰,像是总算松了口气似的轻声叹息。
“媳妇……”卢瑛转脸,吻在陈洛清额头,右手从她的腰侧抚摸到肩胛,心疼叹道:“你瘦了。”
“瘦了没事。”陈洛清手臂加力,稍微抱紧了一点,笑着安慰她断腿才好又中毒的小火卢子:“等你好了,不得好好给我补补吗?”
“那是啊!”卢瑛要不是心口有伤都得拍胸脯保证。“等我好了,我就整个小吃摊,我媳妇要吃啥就有啥!”
“小吃摊?”陈洛清撑起手肘趴起在被子里,饶有兴致地就着床头烛光盯着卢瑛:“你还真干过这个?!”
“干……干过怎了?”
“卢女侠的行走江湖,难道不是打打杀杀,而是摆小吃摊?!”
“行走江湖不要钱吗?有时候想去下一个地方了,整个小吃摊过渡一下攒点……我也没说我打打杀杀啊!”
说句良心话,卢瑛可从没以侠女自居,都是陈洛清自己给人家的设定。卢瑛也确实没有怎么打打杀杀,第一次真心想杀的人就是三公主殿下。
“好吧好吧……”陈洛清故作遗憾,开始点餐:“小卢老板,我要吃玫瑰芙蓉麒麟蛋,万海过油虎青虾,千山雪顶月影鹿……”
“……啥玩意麒麟虎鹿虾的?我摆的小吃摊还是摆了个大森林啊?!给你煮碗馄饨得了!你不是喜欢猪嘴吗……咳咳……给你卤个猪头肉。”
“那是竹樽啦!等你好了就来给我续水,我要用淋浴竹樽站着洗!”陈洛清把自己摔回床铺,抱回卢瑛手边。
“好好……”竹樽也好,去卖画也好,都是陈洛清的赤诚爱意,卢瑛终是深刻体会。“你说过,不想用字画赚钱。可还是为了我……”
“呼哈呼哈……”
陈洛清香甜的呼声打断了卢瑛酝酿已久的肉麻话。这样的夜晚主打一个真心实意,拒绝肉麻拒绝感谢拒绝浪漫。
这样的夜晚,睡觉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还是床上睡得舒服啊,这一觉睡得陈洛清神清气爽。出乎意料地是天色尚早,卢瑛已不在身边。陈洛清穿衣下床,打开屋门时,不禁揉了揉眼睛。
是起猛了还没清醒吗?怎么看见熊花糕在卢瑛身边扭动身体……
“知情……呼……早啊。”熊花糕见陈洛清起床,站直身子擦汗,气喘吁吁。“呼……好累啊……”
“你们在做什么?”
“有琴大夫要花糕在吃药前活动开筋骨。”
“嗯……瑛姐在教我……做些力所能及的……呼……”
“哦!那你们继续,有琴大夫起床了是吗?”
“是,她应该还在房里。”
陈洛清转身进屋,拿了要拿的东西,敲开了文熊家的房门。
银子和银票铺在了有琴独面前的桌上。陈洛清按照了之前她自己所说,想到了办法。
“这些都给我?”
“五两现银,您日后回程路上用得方便。两百两银票,有十两的二十两的,您在任何一家瑞泰庄都可以兑换现银。是给您的诊费。”文长安既然不留恋天降横财,这五百两自然完全归陈洛清支配。除去给卢瑛熊花糕买药的预算,剩下的银两,她几乎都给了有琴独。
“这很多啊。”有琴独有一说一,两百两银子确实多,够她用几年的。
“您救了卢瑛,还要救花糕。我们感激不尽。望您不要推辞。”
有琴独不推辞。她只是好奇。她捏起一张十两银票,正反细看。平日里,几两银子都算大钱,她鲜少接触到银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