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夸你呢夸你呢。”
“这是夸我吗?!不要老是欺负我读书没你多,文学水平没你高……”
“重点是那个吗?重点是我们家你管事!”陈洛清咽下嘴里肉和饭,以指点桌一脸郑重:“我听你的。家事你做主。”
“噗……”卢瑛也是好哄,还没来得及生气又扭捏起来:“也不分谁听谁的,有事我们商量着来嘛。”
“嗯嗯!”陈洛清埋头扒饭,狼吞虎咽毫无风度了:“好好吃哦。快吃,别客气。”
“诶!谢谢,我这就……我客气啥啊?我做的饭,在我自己家!”
热热闹闹吃完洗碗洗漱上床。陈洛清枕着手心,眨巴眼睛盯着床杆。卢瑛把伤腿吊好,哎呀着躺下,想和陈洛清抱抱亲亲摸摸脑袋,转头髮现人家睁着大眼睛有心事的样子。
“没睡呢?”这不废话吗?文学水平不高就走废话文学路线。
“嗯……”
“想啥呢?”卢瑛有意关心家里赚钱的顶梁柱,忽地又想起她的工作性质,胸中顿觉凉意袭来,赶紧找补:“干活的事,可以不必跟我讲!不过只是活本身……如果你受了欺负还是要跟我讲哦!”
“哪跟哪啊?”陈洛清收回心思,扭头笑看怕鬼的卢大女侠,轻轻吻在她鼻尖。“没人欺负我。我只是……想你了。”
想你了。
陈洛清的三字经总是能把卢瑛的心融化。心都化成一滩暖流,怎肯满足于鼻尖?卢瑛深吸一口气,张臂把陈洛清搂入肩上。
啵……
清脆吻于唇上,脸颊在额上厮磨,碾碎所有想念。
半日不见,真的想得慌。卢瑛左脚吊着不动,右臂拢住陈洛清,用身体牵扯出牵挂。好像第一次亲吻之后,时间都过得慢了。仿佛一日三秋,仿佛许久未见。
也没说我爱你啊,怎么全身上下都在冒这几个字出来呢?
卢瑛佳人在怀,情动吻动。亲亲陈洛清的脸颊耳垂,抚摸她的鼻尖下巴,卢瑛用手指勾勒出她美丽的面部曲线,像在画自己汹涌而来却要涓滴而出的爱意。
哎,断腿就像个水阀,限制她的表达。在这样吃饱盖暖清风明月的夜晚,她只能抱抱亲亲蹭来蹭去关心过去的一天。
“今天干活开心吗?”卢瑛柔声发问,顺手捋顺陈洛清散在她手臂的长发。
“开心。”陈洛清闭目,在她小火卢子怀抱里安心地休憩,悠悠述说着新生活新工作的体会。“能够用吹唢呐赚钱,我很开心。活也很有趣。只是这个班子不行,实力和心意都不行,我不会久待的。”
“有趣?”卢瑛确是不能理解白活的有趣之处,亦不能明了陈洛清开心的点,只能发问:“因为干了白活所以开心?”
陈洛清依旧闭着眼睛,略微昂头用鼻尖去蹭卢瑛的下巴,迎来一个唇上吻:“吹唢呐也算一技之长,一般人赚不了这个钱。我就不用和那些做简单体力活的百姓抢饭碗了。今年年成不好,税还是这么重。我要是再去跟他们抢活干,想想总是无趣得很。”
“啊!原来是这样……”陈洛清的心声,总使卢瑛通体自在,那种道德观一致的顺畅让她感到无比美满。“不过我是真没想到你能吹唢呐。你们大户人家还要学这个吗?”
“呵,大户人家……”陈洛清噗嗤而笑,语气中竟充满了不屑。“我又不是继承家业的女儿,总要学点傍身之技。事实证明确实有用。千万百姓被敲骨吸髓,以前在家我不知不觉中也没少享用。如今我自己就是普通百姓,还要跟人家抢最简单的活干,多少有些说不过去。”
卢瑛听到这话,不觉惊睁双目:“你竟然……需要自我反思到这个程度吗?!”
“嗯?怎么?我不再是大户人家富贵小姐让你觉得遗憾吗?”陈洛清明知故问,撩动着卢瑛克制的内心。
“嘿嘿……”卢瑛奸笑着用胳臂撑起上半身,扭背向陈洛清压去:“我的遗憾明明是因为……”话还未尽,又有指腹压点在唇上,还是那句熟悉的结束语。
“等腿好。”
“呜……”卢瑛苦闷地刚想牢骚,却听得后半句崭新的话。
“不过可以放个素炮。”
“噗!”这话,卢瑛听了发自肺腑地感慨:“我真的很想见见你的那几位家仆!到底是谁教你这些下流……下里巴人的话!”
“嗯,我就是这么没素质。”陈洛清双眸晶亮,攀上卢瑛的肩颈脸庞,含羞带笑:“放不放嘛?”
这这……这岂有不放之礼!
拥抱抚摸亲吻过后,素素地放完两人心灵身体之间爆裂的鞭炮。卢瑛恢復之前一模一样的姿势,腿吊着,人搂着。亲昵虽浅尝辄止,爱意倒宣泄得痛快,尚不能解决的遗憾在此时转为日后的期待,卢瑛心中温暖四溢,隻想抱着陈洛清好好睡一觉。她把脑袋躺在陈洛清胸口,贴耳去听里面砰砰强劲的心跳。
“明日要上工吗?”
“不用,后天有个活。”
“哎呀!”卢瑛忽然惊叫,吓陈洛清一跳。
“怎么了?!腿疼?”
“我忘了给你撒盐了!”
“撒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