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修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的哭包,想了想,随手给他一起拽了过去。
帕克眉头皱了皱,看了一眼夏回清,终究还是没说什么。
帕克按了下蓝牙耳机,冷漠道:“清场。”然后他就抱着夏回清转身走了。
夏回清趴在帕克肩头,正闭着眼睛休息,却听到阵阵枪响。她瞬间睁开眼,一脸震惊,眼睁睁地看着那在场上的另外五人被打成筛子。
她嘴唇嗡动,颤声问:“为什么?他们不是活下来了吗?”
帕克轻柔地抚上她的头,夏回清打了个哆嗦。他不耐地啧了一声,站定脚步,回头冷冷地看着那些孩子死不瞑目的尸体和散落四周的残肢,把夏回清放了下来。
他让夏回清站好,然后掐住她的脸,强迫她抬起头来看着自己。
夏回清看到他眼神里藏着睥睨万物的冷漠,他轻笑一声,话语间是不加掩饰的恶劣,“因为我需要的是像你一样对抗死亡的战士,而不是只知道抱头鼠窜的逃兵。”
一声姐姐叫出口
夏回清洗好了澡,换上了帕克给她准备的无袖t恤跟五分短裤,跟着仆人来到她的房间。
她打开门就看见了自己顺手救下的那个孩子,她微微一愣,看向仆人。
仆人头更低了,“先生说让他给您当宠物。”
夏回清面无表情地哦了一声。
仆人又说:“先生说明晚开始会有人来教您学习。”
夏回清还是面无表情地哦了一声,说:“我累了。”
仆人恭敬地朝她鞠了个躬后,低着头倒退两步这才转身离开。
夏回清嗤笑一声,整得跟什么土皇帝一样。
她回头扫了一眼室内的装束,发现了两个监控。她盯着那两个监控看了会儿,然后无视了,只是自顾自走到床上躺下准备睡觉。
同样被她无视的那孩子犹豫着走到她床边,“今天,谢谢你救了我。”
夏回清转过身去,隻给他留了个背影,“救了你的是你自己,我只是骂了你两句。”
那孩子起先见她背对自己有些失落,但听到她回话又开心起来,胆子又大了一些,“我叫季闻,你呢,你叫什么?”
夏回清一顿,“丽蓓卡·帕克。”
季闻一愣,“你是帕克先生的女儿?”
夏回清坐起身,看着季闻,淡淡道:“不是,我是别人送他的。”
季闻耷拉下眼皮,闷闷道:“原来你也是被卖过来的啊。”
夏回清上下打量他,突然开口问:“你是炎国人?”
季闻摇摇头,片刻,又点点头。
夏回清皱眉,“你连自己是什么人都不知道?”
季闻有些尴尬,“我的外公是炎国人,但我的外婆是立本人,我的父亲又是本地人。”
夏回清兴趣缺缺,“哦,那你成分挺复杂的。”
季闻先是茫然地啊了一声,然后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小声说:“我很感谢你救了我,可是我不像你这么厉害,或许明天的训练我就会死掉了。”他抬头看着夏回清,眼神含着一丝恳求,“你会一直救我吗?”
夏回清睨着他,右腿曲起,示意他看,“我的腿伤了,明天说不定连你都跑不过。”
季闻有些慌乱,“那、那明天我试试救你。”
夏回清有些好笑,“刚还说没我厉害求我救你,现在又反过来说要救我?”
季闻抿了抿唇,头都快埋到地里了,小声说:“帕克先生说了,队友也能是替死鬼。”
夏回清刚还盛着笑意的眼睛瞬间黯沉下去,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缓缓躺下,“在这里,永远不要相信任何人,更不要把命交到别人手里。这世界上,能救你的只能是你自己。”
季闻不太认同地看着他,:“可是……”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夏回清打断了,“没有可是。”她转过头去,跟他对视,“就像是那么爱你的父母,不也是转手就把你卖到这里了吗?”
季闻几乎是立刻就反驳:“那是因为他们被骗了,他们把我送来这里的时候跟我说这里是天堂的。”
夏回清冷笑一声,“是啊,送你上天堂,怎么不算天堂呢?”
季闻瞳孔微缩,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夏回清看着他满脸空白的样子,转过身去,“你不睡我还要睡,我并不是很想成为第一个困死在训练里的人。”
季闻回过神来,沉默着爬上自己的床。
天花板上吊着的那个孤零零的灯泡瞬间就熄灭了。
黑暗中,季闻依然睁着眼睛。
他想起爸妈将自己送来这里,告诉自己这里是天堂时,那满面的泪水。他终于从自己给自己编造的谎言中醒过来,他们其实什么都知道,但还是把自己丢到了这个地狱里。
夏回清听着旁边传来的断断续续的抽噎声,闭上了眼睛。她咬了咬唇,努力把眼泪憋回去。
她不能哭,哭泣是无用的,她得变强,强到把帕克杀了,强到没有任何人敢阻拦她回家的脚步。
夏回清蜷缩起来,把自己蒙在被子里,自我安慰道:起码原书的剧情回到了正轨,夏莫听马上就要遇到舅舅了。
她这一天确实是累了,从来到帕克身边起就一直紧绷着的神经渐渐放松下来,睡意席卷了她的大脑。
迷迷糊糊中,她感到有人戳了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