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主动上前见礼:“您好,我叫江惟听,是祁诉的朋友。”
房阿姨客气地笑笑:“您好江小姐。”
这样一来倒是省了祁诉的互相介绍,她直接进行下一步:“今晚就我们三个吃,不用做太麻烦的菜。”
房阿姨点点头:“做了糖醋鱼,另外加一个小炒芹菜,和一个凉拌开胃小菜可不可以?”
祁诉点点头:“好,我去换个衣服就来。”
江惟听对做菜还是很感兴趣的,闻言主动要去厨房观摩。
祁诉看着她兴致勃勃地过去,她的身上还是这个冬天唯二能换着穿的卫衣,不但起球了,而且样式也早就落伍。
她收回视线,思忖着明天带她去买件新衣服之类的。
二十分钟后,三个人围坐在桌边,明亮的灯光打在头顶,把色彩鲜明的菜映照得更加诱人。
江惟听总觉得眼前的情景好不真实,她不但来祁诉家里,还和她坐在一个饭桌上吃饭。
尽管只是侧目偷瞄一下祁诉面无表情的脸,她都觉得心里的欢欣,如浪潮一般,一浪高过一浪地拍打着心尖上的礁石。
祁诉见她光顾着发呆,迟迟不动筷,主动帮她夹了一块鱼。
“想什么呢?不吃海鲜吗?”
江惟听回过身,察觉到房阿姨也看过来的视线,赶忙否认:
“不不不,我喜欢,我就是……没在这样好的环境,吃这么好吃的饭,还有你们陪我一起吃,我就是觉得感动。”
这也不算假话,只不过江惟听到底是经历过一辈子的人,所以想起这些也是乐观的。
但祁诉不知道她的心理活动,光听这句话,一股怜悯的心疼油然而生。
她看了眼房阿姨,两人做出一致的决定——
祁诉把鱼和骨头汤都推到江惟听面前:“我不爱吃荤的,你多吃点,不然浪费了。”
江惟听一怔,房阿姨也赶紧劝:“是啊是啊,随小姐吃不太多,经常要倒掉,江小姐还是多吃些。”
江惟听唇角微勾,衝祁诉甜甜一笑,痛快地答应:“好!”
祁诉的付出是需要回报的,这一点,江惟听早就知道。
如果她对你示好,其实并不需要你做什么有利于她的事,只需回馈她绝对正面的情绪价值就好了。
比如现在,她笑着感谢祁诉,并表明自己绝对会吃完,要比任何其他反应都更合适。
祁诉看着她满足地大口吃饭,表情也松弛很多,唇角微弯,不知不觉被带着也有了食欲。
尤其是坐在江惟听对面的房阿姨,她总是情不自禁想去看这个小胖姑娘,白白胖胖的,看着就招人喜欢不说,眼睛那么大,嘴巴却那么小,一口一口嘴里喂饭的样子简直比菜都下饭。
最后三个人摸着圆滚滚的肚子,硬是把菜和汤都打发得差不多。
“哎哟,我这肚子再重点可走不动了!”房阿姨从围裙的口袋里拿出一瓶健胃消食片——为了方便携带,她都放在一个瓶子里。
哗啦啦倒出来的声音一刹那点燃祁诉的回忆!
这个声音!就是改装上下床的那天下午,江惟听忽然表情不对劲,急匆匆把自己关在厕所里之后,在衝水之前响起的声音。
她一直觉得熟悉想不起来,此刻却豁然开朗。
江惟听那天分明是去卫生间服药!
她抿着唇看向江惟听,后者正笑眯眯地接过房阿姨分享的健胃消食片,因为又酸又苦的味道眯着眼睛咀嚼。
她的咀嚼动作很……干脆。
祁诉只能想到这个形容词,似乎是很习惯地咀嚼动作,并不像平常人突然吃药片的反应。
没有那么小心,好像药片丢进嘴里的一瞬间,就顺其自然地用某一侧的牙齿配合咀嚼。
她服药的年头似乎不短,到底吃的是什么药?
祁诉垂下眸子,把汤喝掉,思索过后她看向江惟听:“要不要去楼下散散步?”
江惟听点点头:“好!我想去!”
祁诉起身穿上羽绒服,江惟听也套自己的棉服。
祁诉总忍不住多看她,她似乎只有这一件冬天的衣服,已经是很久以前的款式了,尽管洗的很干净,但还是有很多地方磨得发亮。
这屋子里也没有能给她穿上的衣服,祁诉把拉链拉下去,改了主意:“算了,去阳台站一会儿,不想下楼了。”
江惟听毫不犹豫答应,只要是跟祁诉,她愿意随便去哪。
如果是和她,她不害怕去任何地方
两人一人拿了一条毯子,捧着冒着热气的可可,站在宽敞的阳台上看外头的夜景。
江惟听有些担忧卡路里,想喝又不太敢喝。
她蹙着眉盯着看,让祁诉联想到想偷灯油的小老鼠,她低着头轻笑,主动装作不经意般提起:“最近看你瘦了点。”
江惟听一怔,继而有些惊喜:“真的?”
祁诉点点头:“屋里有体重秤,你去试试就知道了。”
江惟听赶忙兴致勃勃进屋,祁诉转身,背靠栏杆看着她小心地踩在体重秤上,小腹都忍不住收起来了。
祁诉的唇角翘起,用热可可的杯子挡住愉悦的笑意。
体重秤上的数字真的下降了!
江惟听惊喜地跑出来,抱着热可可喝了一大口:“真的瘦下来了!我为什么瘦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