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舍不得我走吗?那我给刘姨打个电话,让她把饭端上来,你现在很虚弱,必须按时补充进食。”
苏意伸手想去摸手机,边鹿的头垂了下来,抵在了她的额头。
“ai……”
“嗯?”
边鹿的嗓子还没适应復工,依然嘶哑的几乎发不出声音,只能勉强分辨那个“ai”音。
“ai……”
边鹿又重复了一遍,没等她反应过来,边鹿的眼泪措不及防顺着眼角滚落,淹没在了枕头里。
“你哭什么?我都还没哭,你哭什么?”
边鹿的眼泪成功传染给了她,她眼圈胀热,眼泪跟着蜿蜒而下,濡湿耳际,连发丝摩擦枕头的沙沙声都像是带上了水声。
她抬手擦拭边鹿的眼泪,边擦边亲,她又听到了边鹿说出了那嘶哑的一个音。
“ai……”
她终于意识到这不只是一个发音,边鹿几次三番的重复,肯定是想表达什么。
“你说什么?爱?是在说爱我吗?”
虽然觉得只有电视剧小说里才会写这种卧床不醒的恋人睁开眼第一句话是“我爱你”,可她还是先猜了这个答案。
没想到边鹿居然认真地点了点头,流着眼泪又说了一遍。
“爱。”
“嗯,我也爱你。”
不知怎么,在确信了的确是“爱”时,她的心底突然涌上一股难以言说的情绪,好像千百万年的悲伤突然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心底又酸又软,本来就有点控制不住的眼泪,越发汹涌。
她抱紧边鹿,脸埋在边鹿胸前蹭了蹭,熟悉的沐浴乳香味和淡淡的属于边鹿的味道,让她的眼眶更热了。
我也爱你啊边鹿,非常非常爱。
她的边鹿实在太瘦了,腰细得不盈一握,她都怕稍微用点力就能勒坏了边鹿。
她全身用力搂着边鹿,赶紧松了力气,可又觉得贴得不够紧,心里没有安全感,就又用了力。
如此反覆,用一下力松开,再用一下力再松开,苏意试图找到完美的拥抱尺度,既不会勒着边鹿,也不会让自己没有安全感。
还没等她找到这个完美尺度,空气中隐约浮动起淡淡的龙井香,清香扑鼻,沁入心肺。
她顿了下,不可思议地抬眸看向边鹿。
这一年来苏意几乎没有溢出过信息素,邹医生说这是机体虚弱的表现,就像长期处于不健康状态,生理期就会不稳定甚至消失一样。
可边鹿才刚醒,身体还十分虚弱,怎么会突然就发热了?
苏意疑惑地低头看了眼,瞬间反应过来,赶紧把自己的两齿饺子叉放平了。
回想一下自己刚刚找完美尺度的一紧一松,苏意恨不得现场挖个坑把自己给埋!
她真没那个意思!
边鹿才刚醒,她是有多禽兽才会有那个意思?!
可这种时候也不是自责的时候。
怀抱里的边鹿因为长期昏睡一直较低的体温开始快速升高,苏意顾不得再想那么多,赶紧够过来手机给邹医生打过去了电话。
邹医生在三楼住着,听了她的话道:“这个情况你给我打电话也没用,她的身体太虚弱,腺体又一年都没分泌过信息素,这时候给她注射抑製剂,对她的腺体肯定会有伤害,最好能想办法帮她渡过去。”
想办法?说得容易!
苏意追问:“想什么办法?”
邹医生顿了下:“这点常识还是别问我了,你自己想。”
邹医生毫不留情挂了电话。
苏意看着弱不禁风的边鹿,实在想象不到这要怎么帮边鹿渡过去?
连注射抑製剂都承受不住,能承受得起激烈的身心刺激?
简直天方夜谭!
所以她到底该怎么做?怎么帮边鹿?!
其实她心里明白,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个alpha。
alpha的信息素对oga才是最好的安抚剂,只需要alpha在边鹿的脖子后面轻轻咬上一口,做个临时标记,就能毫不费力地暂时熬过去。
可是……
临时标记会让边鹿本能地对那个alpha产生依赖,而且身上也会沾染alpha的味道,并且临时标记只能坚持几个小时,必须得不停的补上才行,补得多了,临时标记也可能变成永久标记。
苏意深吸了口气,看了眼脸颊已经绯红的边鹿,分不清这是边鹿的体质引起的,还是边鹿已经承受不住了。
这种时候哪还有那么多时间考虑?
苏意心一横,什么都没有边鹿重要!
苏意对边鹿道:“我给你找个alpha,临时标记你一下,你忍一忍。”
说着就摸出手机翻了翻,翻到个靠谱且离别墅不远的熟人alpha,刚要拨过去,边鹿抬手按住了她的手机。
“别……找……alpha,我……不需要。”
边鹿的声音依然嘶哑,但是却能说出完整的一句话。
既然能说出完整的话,为什么刚刚隻肯说一个“爱”字,为什么不说“我爱你”,正常不都是先从“我”字说起吗?
苏意的脑子一向灵敏,脑中瞬间闪过这个疑问之后,来不及思考,已经直接对接到眼前的局面。
苏意亲了亲边鹿红得可怜的眼皮,吸了吸鼻子,带着哭后的沙哑安抚道:“你放心,只是咬一下脖子,很快的,临时标记而已,比抑製剂可安全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