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意虽然还掐着她的胳膊,还咬着她,可终于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呼哧呼哧地喘气,每一声都像是坏掉的风箱,疲惫又带着怨恨。
她跟着苏意一起喘着气,似乎明白了最能带给苏意安全感的是什么。
“我是oga,苏意,我是oga,我们都是oga,我不可能伤害你,因为我也是oga。”
苏意又放松了些,可依然还是紧绷的,像是相信了她,却又不敢完全相信。
如果她能释放信息素就好了,oga的信息素足够证明她真的是oga。
边鹿闭了闭眼,后颈的腺体已经发炎了,稍微用点力就疼得她哆嗦。
被岑清珂诱导得腺体几乎枯竭,至少也要休息到明天早上才可能稍微缓解一点,可她等不到明天早上了。
边鹿跪着探着身,紧紧搂着怀里的苏意,浓郁的奶香味不是苏意自愿释放的,那是来自灵魂的恐惧。
边鹿咬了咬牙,深吸了一口气,拚命地用力,后颈痛得像是被人锋利的叉子刺穿搅烂,痛得她浑身哆嗦。
她吞了口气,硬生生挤出来一丝信息素!
“你、你闻,我的信息素,我真的是oga,我不会伤害你,我是oga,oga……我们都是oga……”
“我和你一样,也被强製诱导过,可是没事的,你看,只要熬过去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已经学会保护自己,我也能保护你,我会保护你的。”
“苏意,我是oga,苏意……”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我们都是oga……”
“苏意……你闻,你闻我的味道……”
“我是oga……”
“苏意……”
边鹿持续不断喃喃着,怀里的苏意缓慢的,渐渐的,放松下来,不再咬她,也不再掐着她,松开了牙齿就歪在了她肩上,胳膊松软地垂了下去,像是突然失去了所有力气,整个人靠在她的怀里。
边鹿渐渐停了声音,不再反覆呢喃那几句话,空气安静到只剩下她们彼此的呼吸声。
苏意还有些神志不清,鼻翼下意识靠向她后颈的腺体,努力汲取着她残留在腺体上的最后一点龙井香,像是只有它可以让她安心。
可是那么点信息素怎么够呢?
边鹿咬着唇,拚命挤出已经挤不出的信息素,哪怕一点点,一点点也好,能苏意更安心一点。
身后传来了细微的啜泣声,苏意哭了,那哭声像是受伤的幼兽,哪里还有苏意平时的骄傲?
边鹿从来没像这一刻这样后悔过。
听着苏意的哭声,整个人就像塞进了狭窄的下水道,上不去下不来,堵得难受。
她宁愿苏意骂她打她,哪怕把她送进监狱,也不想听到苏意的哭声。
她是罪人,真的是罪人,过不好自己的人生,还要连累别人。
她该怎么弥补?她还剩下些什么能够拿去弥补?
好在,她的信息素终于安抚住了苏意,苏意歪在她怀里,像是出生在惊涛骇浪中的雏鸟终于找到一隻可以停靠的小船,哪怕风浪依旧,至少这一刻她暂得安宁,有了那么一丝丝的安全感。
边鹿就这样抱着苏意,抱了很久。
她知道苏意恢復了意识,以为苏意要说点什么,可是苏意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无声流着眼泪,眼泪浸在肩膀的咬伤,她好像感觉到了痛,又好像没有。
她不停轻抚着苏意的背,空气中的奶香味顺着大开的书房门抽入抽气系统,渐渐淡去,只剩下她拚命挤出的龙井香漂浮在狭窄的桌底。
时间仿佛过了很久,可她知道并不是,110还没有来。
苏意彻底平静下来,她这才摸了摸苏意的头,低声气音道:“你的脚,我担心,我看看好吗?”
“不好。”
苏意的声音带着哭后的沙哑,凶巴巴的。
能凶就好,越凶越好。
只要还是那个活蹦乱跳的苏意,怎么都好。
她抱着苏意从桌子底下出来,试了几次想抱起苏意,可怎么都抱不起来。
苏意本来还有点神情恍惚,被她这么折腾了几次,终于凝了神,没有像以往那样嘲笑她,而是借着她的力扶桌站了起来。
苏意问道:“你没事吧?”
边鹿愣了下,“什么?”
“我问你有没有事?有没有被岑清珂怎么样?”
边鹿不敢提,怕刺激到苏意,没想到苏意竟然就这么提了出来。
边鹿搀扶着她,小心坐到一旁的老板椅上。
边鹿不答反问:“你怎么样?有没有被……”
虽然之前苏意用的是她的身体,可精神的创伤往往比身体更难治愈。
苏意闭了闭眼,再睁开,眼底已没了恐惧,只有冰冷。
“如果真碰了我,现在你就不会看到我坐在这里,我会马上杀了她!”
是的,苏意确实有资本说出这样的话,苏意有全国oga联合会批准的手枪,那可是法律承认的正当防卫武器,全国就发出了不到五支枪。
就算苏意是事后过去枪杀岑清珂,苏家也有办法把这个时间修正成正当防卫。
苏意看着她,问道:“问你呢,你有没有被碰?”
她道:“医药箱呢?家里有没有?”
苏意蹙眉看着她,缓缓指了指她旁边的书桌柜。
“那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