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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一)(4 / 20)

和人共处一室的,未穿鞋袜的双腿,原本还闲闲垂在榻边,然而在厉骋到了后,不自在地朝后缩了几回。

小小的动作,厉骋却忍不住g了g嘴角,那身旗袍下的她,明明举手投足冷yan的像个画中人,可刚才那一下,倒有些nv孩子的可ai。

手边那杯茶还有些烫,袅袅茶香浮了上来,到了鼻端,到了眼前,厉骋轻轻碰着茶盖,那香味似乎又浓了一些,是淡淡的甘甜。他在热气中垂下了眼,端着茶凑到唇边时,却并未喝,忍不住,又看了宁染一眼。

罗汉榻上的那个nv孩,确实是对他有些视若无睹,半点心思都没分给他,全铺在了那盘棋上。热气徐徐掠过眼前,叫人看不清厉骋面上的神情,茶杯放下,手指却未离开,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顺着杯口边沿,不紧不慢地摩挲了几下。

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像是深潭中跃入的一尾活鱼,打破了平静,也danyan了水波。厉骋不知道自己那时是怎么了,大概是鬼迷了心窍,就是,不想被她那么无视了……

初夏的这个季节,风微微热,也有些燥,就算如此,依旧没能盖过外头的花香,不远处的蝉鸣。

偏厅里一片安静,除了,偶尔落子的哒哒声。

然而宁染指间捻着的这颗白子却迟迟未能落下,早上她也是走到了这步,被困在了这盘残局里。爷爷给了她破局的时间,可也给了她告诫,说她还是有些浮躁,太急于求成,有些小聪明也不可取。

时间的流逝中,宁染不自觉地抿了抿唇,眉头微蹙,表情始终不好。她是走一步看十步的人,只是这步棋不管怎么下,好像都是si的,捻着棋子的两指又碰了下桌面,在她还未理清头绪时,却突然有人自作主张,捻着一颗白子,落在了叫她有些意外的地方。

五指修长,只是轻轻一放,却是和她截然不同的路数。他这步棋倒也不能说起si回生,可也算是走活了,宁染惊诧之余也有些微愣,微微抬眸,视线从骨节分明的手指渐渐到了那人的脸上。

yan光透过窗户,光影斑驳,落在年岁悠久的罗汉榻上,扫过那盘未有胜负的棋局。宁染还是刚才那副样子,指头捏着棋子,光着脚,斜斜的倚靠,松松挽着的头发,落了几缕在颊边,也有几缕,没进了未扣好的领子里,是有些随意的,可放在她身上,一切,好像就那么刚好。

她仰头瞧着,这个角度看过去,睫毛实在是长,眼睫末端沾着细微的光,扑闪间,那双眸子也被染成了醉人的琥珀se。四目交汇,仅仅是几秒的工夫,厉骋的心跳突然就有些快,快到没了章法,漏了半拍。

可宁瑞之的客人众多,b起厉骋对宁染的印象,大概,宁染是不记得他这号人的。所以对于这个陌生的人,就算厉骋帮她解了局,也不见得宁染会有多感谢他,起码抬头的那一瞬,宁染眼底蓄着警惕、戒备,甚至还有微微的恼火。

观棋不语本就是下棋的规矩,厉骋倒好,不仅坏了规矩,还cha上一脚,确实是有些喧宾夺主、本末倒置了。

她并未说些什么,不过厉骋却从宁染眼里读出了厌恶的意思,看的出来,她不喜欢这样贸贸然的接近,甚至是排斥的。

手心微sh,莫名的,竟然有些紧张,窗外树梢轻轻晃动,有风,却不知道从何而来,厉骋在那细微的沙沙声中很克制地收回了视线,他是打算道歉的,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一声轻笑,跟着厉骋0了一把棋子,有黑有白,递到了宁染眼前,问她。

“这盘棋,还继续吗?”

“这盘棋,还继续吗?”

大概是从来没人和她讲过这样大言不惭的话,宁染很有意思地看了厉骋一眼,眼底是薄薄的笑意,应该,是在笑他的不自量力。

手指拨弄了两下棋子,细微的声响,她的指甲,无意识的也碰到了厉骋的掌心,男人眼皮微跳,有种抑制不住的su麻,丝丝缕缕漾开,缠绕在心尖。

厉骋并未催促什么,他背光而站,周身是细碎的光影,g勒着深邃的五官,高挺的鼻梁,这是个棱角分明到过分英俊的男人,可这人给宁染的感觉却不算太好,英气过于b人,带着侵略,很是桀骜不驯,并不像爷爷描述的那样,是个品行不错的斯文人。

宁染在厉骋的注视中捻起了一颗白子,即便他刚才走活了一步,也不见得白子有多大的赢面,他让她选,她却还是选了不利的一方。

男人含笑不语,意料之中,所以落坐时,他也很不客气地杀了她一子,说不清这一步他是想给个下马威,还是,想让宁染对他记忆更深刻一些。

偏厅里又恢复了前一刻的安静,不急不缓的落子声中,这场对弈似乎并不激烈,起码在厉骋看来,宁染的走法有些太过平和,平和到他甚至忍不住怀疑,她是真的想继续这盘棋,还是单纯不想让他赢的太早,一直这么无所谓的拖着。

黑子落在边缘,白子紧随其后,sisi堵着去路,可同时也暴露了自己的短处,该是厉骋走了,他却迟迟未动,目光停在棋盘,不过……看的却是宁染搭在一旁的手,十指纤纤,被朦胧的光影照得好似璞玉一般,还有,她手边压着的那本书,jg装版的《绣榻野史》。

光看名字,摆在檀木榻上的这本书倒有些应景,只是里头的内容……厉骋的眼神突然有些玩味,是不可思议,像她这样被娇养在家里的nv孩,怎么会看这种香yan的yshu。

他有意放了一子给她,有私心,有试探,宁染却没接,她模样还是随意的,至始至终,像是没在意过输赢。厉骋忍不住笑了,后头几步,走的越发的刁难,白子落的越来越慢,每走一步,她似乎都要思索许久。厉骋欣赏着宁染的这种为难,长睫低垂,眉心微蹙,是有些认真的模样,也终于把他这个对手放在了眼里。

这是初夏的季节,可这天的yan光却不知怎的,并不刺眼,很是温柔,温柔到叫人有些喜欢。

午后yan光透过窗户从侧面映来,如碎金,如薄纱,缓缓拂过,轻笼在宁染的脸上。她思索时的眼神很是专注,左手托腮,指骨若有似无擦过唇峰,动作间,总会碰到粉neng的唇r0u,洁白的牙齿,偶尔,那唇r0u又会被她轻轻咬住……

夏风轻盈,并不算热,可厉骋看着看着,却有些烧,也有些渴了。棋盘一侧放着宁染的茶,杯盖斜斜扣着,茶香浮动,气味似曾相识,和他刚才的那杯一样,男人这会儿突然就有些后悔了,没好好品一品那杯茶。

良久,宁染手中的白子终于落下,只是这一步走的……厉骋挑眉一笑,实在是0不透她到底是什么路数,他明明留了口子给她,却不来堵。

厉骋跟着落了一子,可这步之后,宁染却一改刚才的愁眉不展,黑白分明的眸子抬起,光落在了里头,那双琥珀se的眼睛无声将他看着,厉骋微微晃神,莫名的,有种……被人请君入瓮的错觉。

“你真要走这步?”

“落子无悔。”

这一次宁染并未急着跟子,难得朝他露了个表情,有些调皮,却又带着戏谑。白子在她手里缓缓地转,最终落下时,厉骋的表情却猛的一滞,她这一步走的……厉骋显然还没回过神来,宁染这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她之前故意吊着,那些为难,原来,是在给他下套。

厉骋在棋盘上逡巡了一圈,几秒过后,不由的轻笑出声,不愧是宁瑞之养出来的nv孩,当头bang喝这么一招,确实是厉害。棋盘上一目了然,他就算继续下去,也没什么赢的可能。宁染把玩着手边的棋子,并没有抬头看他,只是问:“还继续吗?”她用他之前入局的那句话提醒,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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