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是幻听吗?
两人一齐回头,秦见纾轻拧着眉朝卧室方向走了两步,伸手将门推开——
眼前之景,触目惊心。
被泡发的天花板还在断断续续往床上滴水,整张床都湿透了,水顺着床脚流到地板,将地板泡发,一片狼藉。
温楚简单扫了两眼,估摸着秦见纾要是和自己在外面吃过晚饭再回来,水应该就直接流到客厅了。
这情况,房子肯定不能再住人,估计房东还得跟楼上扯皮要求赔装修钱。
一瞬间而已,温楚脑海里快速转过了许多事情。
尤其是刚刚秦见纾那句“赈灾粮停了”。
她悄然看了对方一眼,薄唇微张,充当一个合格的废话提醒机:“你家好像楼上的水淹了。”
嗯,淹了。
那今晚住哪呢?
麻烦
秦见纾现在可没功夫去听温楚说其它的。
既然楼上漏水, 就说明可能不止卧室这一个地方。
思及至此,她又将家里所有角落都检查了一遍。
果然,次卧和厨房也遭殃了, 站在沙发上打着手机光仔细查看可以看见客厅天花板的涂层也已经被水泡发, 往下滴水只是时间问题。
整间屋子的受灾程度,主卧最为严重。
漏水面积这样大,楼上莫不是发大水了?
秦见纾将房子的大致情况拍了个视频发给房东, 然后才拨电话给物业, 叫那边派人过来和自己一起交涉。
意外的是楼上敲门没人应, 隻隔着门听见隐约几声猫叫。
原来楼上的小夫妻昨天下午就开车回隔壁城市的岳家过元宵节去了, 眼下正堵在回程的高速上,估计回来都得是半夜了。
现在这种情况, 秦见纾只能先推着行李跟温楚回家,之后两人又带着几个空箱子折返一趟,取了些要紧的物件离开。
一番折腾完毕,霞红色的天也漫成了浓浓的夜。
晚饭是出门吃不成了,秦见纾眼下瞧着也没那个心情,回来的时候温楚顺手在楼下的土菜馆点了几个菜打包。
“过来, 先吃点东西。”
从厨房里钻出来,她远远朝站在阳台上的人喊了一声。
今晚本应该是小别后好好重逢的时间,别这么一出意外,搅得格外不愉快。
两人面对面坐下, 不等秦见纾开口, 温楚就先一步拿起筷子出声:“你可以先住我这里, 离得近, 那边有什么事情也好过去处理。”
“而且重新找房子也需要时间。”
她轻轻眨眼,两句话堵住了秦见纾拒绝的可能。
年后的租房市场供不应求, 租金基本都要上浮个10到20,可不是什么找房子的好时机。
而且学校里事情那么多,对方哪有那么多功夫花在这种事情上?
温楚考虑到的,正是秦见纾为难的地方。
秦见纾听完默了会儿,没有直接拒绝,却委婉道:“那我尽快看房子。”
说完,她捏起筷子安静低头吃饭。
小区楼下那家土菜馆温楚时不时会光顾,说实话,生意不错,厨子的手艺也很稳定,只要不发生把盐当做糖放这种事情,味道一般都过得去。
秦见纾此刻显然被心情影响了胃口。
先前她还说饿,现在吃什么都味同嚼蜡,之所以强逼着自己坐在这里吃,只不过是胃饿得开始泛酸有些受不住了。
这段时间家里的事情原本就使得她很疲累,今天回来,还遇到这么檔子事。
屋漏偏逢连夜雨。
秦见纾打不起太多精神,整个人身上萦了薄薄一层阴郁气。
这副模样落在温楚眼里就是头顶有朵怪兽乌云在飘,龇牙咧嘴的,恐吓着要将所有人靠近的人——包括她,全部吃掉。
那样可不行,她不能任由秦见纾这么下去。
温楚轻飘拨开那片令人讨厌的云,曼声开口:“其实住久一点儿也没关系。”
秦见纾夹菜的动作顿了顿。
她抬眸,平静看向桌对面的人。
温楚轻轻咬住筷尖,凝视对方,眼底荡开轻盈的笑意:“我的意思是,家里书房空着反正也不怎么用,你可以在这里安心住下来,明天我让人送一张床过来,铺上就能睡。”
本来就是次卧改的书房,再改回去,也不费多少事。
“就是活动空间可能没有你原来的卧室那么大,你不嫌弃就好。”
为什么要另外找房子?
温楚心思弯弯绕绕的,她就那么客套一说,其实心里打的主意巴不得对方一直住在自己这里才好。
“谢谢。”
这番说辞秦见纾没有直接拒绝,可也没有说答应。
她此时还没察觉到温楚更深层次的目的,隻以为对方是出于两人的关系,单纯好心,心下润开一片融融暖意。
温楚却不乐意了,她细眉微微上挑:“跟我还说谢谢吗?”
不等秦见纾再开口回应,她已经伸手夹了几块肉放到对方碗里,语气里多了些嗔怪和心疼:“你多吃点嘛,回去过个年回来都瘦了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