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康纳手上的调配正式完工,他将一小盒药膏随手塞给卡洛斯,“一天一次,涂到见效为止,这玩意儿经用得很,记得要好好休息,消耗晶体可不是件小事。”
“你就这么信任我?不怕我拿了药膏就跑?”
“我看虫可准了,没有虫逃得过我的法眼。”奥康纳两手比划着眼睛,硬是给自己凹了个火眼金睛的造型,“你雌奴和你的关系还挺不错,嘿,像你这样的雄虫,坏不到哪里去。”
“更何况,精神梳理我还没教你呢,不怕你跑路。”
卡洛斯看着手里的药膏盒,眼前慢慢浮现出了泽兰吻他时的神情。
只是一会儿没见,雌虫的气息与声音却总是回荡在他脑海。
明明说要静一静的是他,要保持距离的也是他……
奥康纳见卡洛斯直愣神,一下子就看明白了。
“不是我说,你和你雌奴是吵架了吗?要我说啊,生死面前无大事,谁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呢?不论时间长短,好好珍惜眼前虫吧!起码……”
起码不要……走到我这个地步,才开始后悔。
“走吧,先把药膏给你的雌奴,咱们再去干正事儿。”
奥康纳把卡洛斯往门外推搡,自己却又转回去从兜里掏出一颗米粒大的小石头,丢进了桌上的盒子里。
“咚——”石头掉进入,响得很扎实,可见攒的还不少。
卡洛斯在黑市见过这种石头,多籽石,虫族流通的稀有金属,可以当作货币来使用,有点类似于蓝星的金豆子。
看刚才奥康纳的流畅动作,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似乎只要去某个地方,就一定先投个豆子。
“你出门,还习惯先攒钱?”
奥康纳看出了卡洛斯的疑惑,投出一个鄙夷的眼神,“你懂什么,我卖药剂赚得可不少,这钱攒了可是大有用处。”
忒休斯之船三层,客房走廊。
“咚咚咚——”
卡洛斯敲了敲房门,见里面没有动静,便直接刷开了房门。
泽兰并未像往常那样板板正正地坐在椅子上,沙发和床上也不见虫影。
“泽兰?”房内仍然没有什么回应。
雌虫是出门了吗?
卡洛斯一步步走进浴室,这才看见蜷缩在浴缸里的雌虫。
泽兰把自己泡在一池冷水里,浑身上下都泛着不自然的红晕,直到卡洛斯走靠近,才慢慢睁开了眼,但雌虫眸子里仍是一片混沌,看起来仍处于晕晕乎乎的状态。
“泽兰,你还好吗?”
雌虫两臂攀附着浴缸边缘,这才将自己往上捞了捞,勉强看清了来者。
“雄主……”
卡洛斯想纠正泽兰的称呼,但雌虫目前的状态显然不太好。
他还记得船医所说的,雌虫已经到了发情期,如果得不到精神梳理,在这段时间身体会经常出现异样,就船上的医疗条件,除了雄虫的精神梳理,就只能靠抑制剂来压制。
他不能跟一个病号去计较。
卡洛斯翻找出船医留下的抑制剂,正准备给雌虫注射。
见状,泽兰却摇了摇头,用手轻轻推开。
卡洛斯看懂了泽兰的意思,雌虫已经注射过抑制剂了,但状况还是不太好。
浴缸里的水面并不算高,透明的水面之下,雌虫的身体完完全全暴露在他眼前,从饱满的胸肌,到修长却又紧实的双腿,泽兰的身体就像是在美术馆雕塑展才能看到的范例,极为动人。
卡洛斯仅是看了一眼,便将目光只聚焦在泽兰的眼睛。
“泽兰,你还能自己起来吗?”
刚才还能理智摇头的虫,到了这个时候却又停机罢了工,没点头也没摇头,就这么直愣愣地注视着卡洛斯,好像生怕虫又跑了似地。
好吧,说好的冷静冷静保持距离……
他在心中叹了口气,只能无奈地投降。
卡洛斯先在床上铺了张大浴巾,然后才再次返回浴室。他一手从雌虫的背绕过,一手环着雌虫的腿弯,将虫拦腰抱了起来。
也幸亏浴室到床只有几步距离,他才有信心抱起泽兰不翻车。
雌虫被从水中捞出,然后稳稳地躺在了床上,浴巾吸收了他身上大部分的水分,截然不同的绵软触感也让泽兰清醒了一大半。
卡洛斯坐在床边,见雌虫已经恢复理智,便从衣兜里掏出了那盒药膏,“泽兰,它能治疗你的脸。”
泽兰看着床头的药膏没有说话,他很清楚伤他脸的腐液根本不是一般修复剂所能治疗的,雄虫能拿到这个东西,绝非易事。
“一天涂一次就能好,至于帮你做精神梳理,等我回来……”
“雄主。”泽兰打断了卡洛斯。
“我说过,我不是你的雄主。”
泽兰:“……”
可是明明发情期还有别的抑制方式。
泽兰干脆从床上坐了起来,也没管赤裸着的身体,他盯着卡洛斯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您难道不想和我上床吗?”
“咳咳咳!!”卡洛斯被这招直球给打了个措手不及。
“您是憎恶我现在面目丑陋吗?”
其实经过这么几天,泽兰已经隐隐意识到雄虫并不在乎他长什么样子,但他还是想这么问出来。
“不,当然不是因为这个,只是因为你现在在发情期,所以才会说出这种胡话。”卡洛斯连忙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