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示范,车轮后倒几步,车头灵活调向门处,“你先忙吧,陛下那边尽快报上去。”
“我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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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安,安王府。
江展阴沉着脸,大夫将他腹上绷带拆下换新,不敢大出气。
这次截杀陆玉未成反被伤,江展心中不窝火还是假的。
他还是小看陆玉了。
果然,能在皇帝面前长袖善舞的人有几分本领。可惜,这种投机之人他毕生也瞧不上。
换好伤药,江展上衣也未穿,叫来随侍,“给长安那边递信,第二封奏疏可以呈上了。”
“喏。”
“要做什么?”
声起人未现,江展一听外头人是祖母,连忙起身往门外相迎。
祖母扣了那个随侍,问他,“站住。伯舒让你做什么去?”
随侍左右为难,低了头不敢说话。
江展近前来,“祖母安好。”
“寻常办事而已,”他给随侍递眼色,随侍慢慢退下,“祖母怎会来此?”他道,“仲昀在学宫如何,已是许久未归。”仲昀是江展一母而出的亲弟江永,尚未及加冠年岁,正是读书的年纪。
史夫人虽古稀,华发满头,但仍精神矍铄,目色清亮。
“仲昀好好的,你惦记什么?我倒是闻我孙儿险些死于官道,便紧着赶来见最后一面。”
她上下打量江展,“我看你倒是有精神的很。”
“祖母说笑了。让祖母担心了。”
“我问你,你好端端的,怎会出现在去往长安的官道?忘记陛下的诏令了吗?”史夫人言辞间有厉色,江展不敢怠慢,又不能说实话,“散心。”
“散心?”史夫人声音高了一度,扶杖在地面点了两下,甚是恼怒,“你当我老糊涂了?”
她知江展满口胡话,却也并不打算追问真实缘由,踱进堂厅内,江展小步跟着入内。
下人散去,史夫人满面怒容,“我不管你散心还是散步,你无故在官道被打杀,陛下一定会追问,她若是信,此事可揭过。她若是不信,小事成大事,扣你个违反圣命的罪名,你又当如何?”
江展冷笑,“还能如何?受死便是,她杀我爹时说杀就杀,何况我呢?”
“说的什么浑话!”
史夫人气极,执杖在江展肩膀上猛敲两下,“这话出了这屋里便不能说与任何人听,记住了吗?”
江展不躲不闪,挨下祖母杖打,“没人看到我受伤。”
他乖乖斟茶,奉于史夫人,“祖母莫要生气,打累了喝些茶歇一歇吧。”
史夫人被扶着上座,她接过茶盏饮下,压下心中余火。
“你爹出了那样的事,你更应该谨言慎行。陛下没有动淮安府上下,已是天恩。”
“我告诉你,你爹的事不要再提。”
“天子就是天子。你心中不服还是怒恨,都要给我烂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