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理期
谢冷两家的联姻敲定之后,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新人双方一致表示,婚礼可以从简,但必须从速。
不需要太多繁琐的礼节,能尽快举办就尽快举办。
谢薄签了名的那份文件,就跟定时炸弹似的,冷斯溱虽不至于悔婚这么没品,但这是谢薄的终身大事,他不敢赌这百分之一的可能性。
哪怕领了证,举办过婚礼才算将联姻这件事昭告亲朋和公众。
能快则快。
婚礼筹办的同时,两家合作也在迅速推进,悦美生鲜在港城多地大刀阔斧地建了起来,因为背后有冷氏珠宝的强力支持,迅速挤压了本地超商品牌。
林斜已经动身前往了英国,他打电话问候林以微,本来她以为兄长会对此事多做置喙。
令她吃惊的是,林斜向她表达了祝福,宛如真正的兄长一般。
林以微顿时松了口气,感觉心里一块大石头放下了,她问他在英国的生活是否习惯,林斜说一切都好,让她不要担心。
这才是兄妹间该有的相处模式,是家人的分寸感。
没有打扰,没有控制,彼此牵挂却不干预。
只是,挂断电话的时候,林斜忽然说:“婚礼举办的日期,具体定在什么时候?”
林以微回答说:“下个月初八,黄历算过的好日子。”
“届时我会回来,参加你的婚礼。”
“你要回来?!”林以微惊愕地说,“你才刚去英国,这会不会……太奔波了。”
其实,林以微不希望林斜参加她的婚礼,哪怕……哪怕他也是她很重要的亲人可……
他们曾经有过真挚的感情,他来她的婚礼大概会难受,也会尴尬。
而且,谢薄对林斜的介意程度远超林以微的想象,如果婚礼上遇见,不知道会不会又发生摩擦啊。
以谢薄得理不饶人的性格,吃亏的必定是林斜。
林斜似看穿了林以微的担忧:“放心,以以,我希望我的到来能带给你更多的幸福,而不是困扰,如果你觉得不方便就算了。”
林以微思虑片刻,说道:“可能真的不太方便,我不想你难受。”
“我不会难受,我……”
“谢薄很介意我们的事,他也会难受。”
“………”
说到底,还是因为他。
因为他会难受,她便剥夺了他参加她婚礼的资格。
就这么在意他吗!
说这些话,她就完全不考虑他会不会伤心?
她心里……已经连他一席容身之处都没有了啊。
之前脑海里筹谋的计划,林斜觉得对她太残忍,也不想两人走到这种不可挽回的绝路上……
哪怕到出国离开,他都没忍心对她使。
现在,林斜只有后悔。
他的不忍心,将她彻底推给了别人。
他什么都没有,爱意,亲情……都没了,都被那个混蛋抢了!
他眼神渐冷了下去,随即,嘴角却提了冷淡的笑——
“好啊,那我就在英国,看你的婚礼直播视频。”
“谢谢哥的理解,其实你回来也挺麻烦的,往返程就得一天一夜,可能还需要转机,时间更长。”
“嗯。”
感受到他的冷淡,林以微寒暄了几句便匆匆挂了电话。
好好的一段兄妹情,处成了这样,她也觉得心如刀割。
但感情就是排他的,她不能一边和谢薄相爱,一边和林斜亲近暧昧。他们必然会慢慢淡去,不可避免。
半月后,婚礼在港湾大酒店的沙滩边举办,港城和青港市有头有脸人物云集于此。
除此之外,还有不少娱乐圈顶流巨星荟萃,为这场盛大的世纪婚礼增添璀璨的星光。
偏当日清晨林以微生理期到了,且来势汹汹,腹痛难忍。
谁说生了孩子就不会姨妈痛,林以微痛得简直要晕厥过去了。
但没有办法,这场婚礼不比寻常老百姓家的婚礼,早些晚些……都没有大碍。
这场举世瞩目的世纪婚礼不仅仅是林以微和谢薄的婚礼,更是谢冷两家强势结合的盛大仪式,迟了一分钟都会引起人心的揣测和担忧。
尤其联姻谈判如此不顺利,商界对谢冷两家的合作更是信心不强,是否参与仍持观望态度,就看婚礼新人的表现了。
冷斯溱和谢思濯两位集团总裁甚至亲自盯梢婚礼彩排,新人的表情和亲昵动作,都必须规范到位。
可见这场婚礼的重要性。
林以微不愿意搞砸自己的婚礼,她强忍着天不亮就起了床,坐在了化妆镜前。
化妆师见她一直在出汗,刚化好的妆容又被晕开了,问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事,只是有点热。”林以微苍白的嘴角绽了绽。
冷银珠就在旁边,还有冷家许多妯娌表姐堂姐妹,无数双眼睛盯着她。
家族里,多的不是希望这场婚礼落空的人,林以微不敢有丝毫行差踏错,所以即便腹痛难忍,也没有告诉任何人。
如履薄冰是什么滋味,总算明白了。
冷银珠来到她身边,将一串美丽的银珍珠项链戴在她白皙修长的颈项边。
这串珍珠链,虽然不比钻石耀眼璀璨但……足够珍贵。
因为这是她母亲亲手设计的项链。
冷银珠轻轻在她耳边说:“姐,你知道冷知韫小姑一直很嫉妒大姑姑这件事吗?”
林以微摇头。
“我也是听爸爸妈妈私底下说的,说大姑姑是我们家最有天赋的珠宝设计师,也是外公最寄予厚望的女儿。跟她比起来,冷知韫姑姑那点东西,根本不算什么。如果大姑姑在,liz根本轮不到她。后来大姑姑走了,冷知韫姑姑接手liz,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下架了大姑姑设计的所有款式,用了她的新款式,从那个时候开始,liz就开始走下坡路了,直到现在,liz也是小姑姑一个人的天下,所以姐,你一定要把liz抢回来啊,那是你妈妈留给你的……”
林以微真的是……肚子都快疼疯了,跟生孩子的疼痛差不多了。
偏冷银珠还在她耳边挑拨离间说这些话。
“银珠,今天是我结婚的日子,不要道长辈长短。”她得体回应。
“我也是怕姐化妆无聊,瞎聊天嘛,姐不爱听,那我就不说了。”冷银珠嘻嘻地笑着。
“我去一下洗手间。”
林以微离开了姐妹簇拥的化妆间,来到洗手间,才稍稍能够安静一会儿。
捂着肚子坐在马桶上,林以微鼻尖的汗水都快滴下来了。
看黄历选定半年未有的大好日子,真是选的好啊,宜室宜家、财运鸿通,偏偏让她一个人备受折磨。
“靠靠靠!”她低着头,捂着肚子,疼得简直要骂人了。
没一会儿,谢薄的电话打了过来。
“化好妆了?车已经到了,里面的人说你还没出来。”
“还没……”
谢薄皱眉,表达了担忧:“我刚刚在现场看到林斜了,我们没有邀请他,你别说你跟他逃婚了。”
“………”
“你真跟他逃了?”
林以微咧着苍白的唇角:“我……逃你大爷!!!”
谢薄手机都差点没握住。
老婆好凶啊。
谢薄居然有点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