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着要学费,脾气差的就会直说,让学生赶紧回家筹,筹不够就别到学校去。有那脾气没那么直的,就会撵回来,不说具体原因,但大家都知道是要学费。元栋至今还记得上辈子自己上初二,学费迟迟凑不到。爹妈问了好几个亲戚都没办法,最后还是姐管胡燕周转了两块钱,姐弟俩的学费才交上。虽然只有一周,但那一周对他来说是那样漫长。走在哪里都觉得身后跟着一束束目光,仿佛谁都在背后对着他指指点点,说着“看啊,那人就是没交学费的那个”。老师和同学的眼神,让他几乎要钻进地里去。所以元栋很能理解元柳和元芹为什么缩在家里不去学校。不是不想去,实在是去不了。赵换娣说了半天的话,看元栋仿佛很累的样子,也识趣的收了嘴,转而开始殷勤劝饭。一碗细粮白米饭,高高的,酱色的茄子上覆盖着白白的生蒜末,还奢侈的加了一点点香油。元栋已经是几十岁的人了,实在干不出在母亲和妹妹们面前吃独食的事。“小柳,小芹,你俩也来吃。妈,你也吃。”赵换娣一脸慈爱:“妈不吃,你妹妹们中午也都吃过了,你自己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