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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写的也没用!”于翔潜的声音陡然高上去:“你有林雪雁漂亮吗?有她善良吗?就你成天一肚子的心眼儿,现在还学起冒充别人了?温喜兰,你是不是还要在我面前默写两篇信上的内容,让我再对对笔记确认你就是怒竹?!”

“我告诉你!”于翔潜瞪起眼来:“你永远不可能是怒竹!我喜欢的是林雪雁,不是你!”

他的话如同一盆凉水,把温喜兰从头浇到脚后跟。

温喜兰不禁在心里嘲笑自己,这些天一厢情愿的对他生出的那些不切实际的感觉,就像一记耳光狠狠抽在自己脸上。

“你还愣着干什么!难不成真要让我拿出纸来,你写几个字来验明身份?!”于翔潜依旧咄咄逼人。

“不用了。”温喜兰的语气很淡,转身径直往外走,再也没看他一眼。

一回到房间,她的泪就大颗大颗的落下来,心口不受控制的开始疼,她突然觉得站立都很困难。

似乎知道于翔潜是无生,又看见过他站在那些墨梅图里画画的样子,再亲耳听见他说喜欢的是林雪雁,温喜兰再也没办法像往常那样洒脱大度了。

于翔潜的话像刀子,一瞬间扎的她体无完肤。

如今即便真能验证自己是怒竹,那又怎么样?继续自取其辱吗?还是主动展示自己在这段婚姻里有多卑微?

他都已经明确说了喜欢的是林雪雁。

从这一刻起,温喜兰决定把自己是怒竹这件事彻底烂在肚子里,以后也不会再给他回一封信!

听见两人的争吵声,婆婆先去西边的书房跟于翔潜争辩了几句,而后过来敲温喜兰的门,说了一大堆宽慰的话。

起初温喜兰只默不作声听着,眼泪一直控制不住的往下流,当着别人的面儿,她不愿意哭出声来。

“妈,我没事儿,就是这几天累了,想歇歇。”临了,她强忍着难过,用尽量平静的语气说了一句。

婆婆听后,又在门口讲了几句类似要教训于翔潜之类的话,便默默的离开了。

这一夜,温喜兰都沉浸在难过之中,不自觉的想起第一次跟无生通信,想起在信中曾聊起国画,聊过诗词,也聊过天气,聊过烦恼。

只是这两年的时间突然变得禁不起多做念想,一下子就晃到了眼前的现实。

温喜兰是个很理智的人,不管心里有多不舍,她都已经决定要跟于翔潜离婚。

他再好,心里装的是别人,那注定跟自己一分钱关系都没有。

趁自己现在还没彻底陷进去,越早脱身越好。

二楼上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的于翔潜,这一夜也不好受。他对着温喜兰发完那通火,回到房间没多久就开始后悔了。

事实上他根本没有像他说的那样讨厌温喜兰,更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喜欢林雪雁。

相反的,自打上次见过林雪雁之后,他在心底对她的想念却越来越淡,都是每次看见这些信,才会慢慢想起她,想过几遍以后,林雪雁就又由上次在祥宝斋见过的样子,修正成为他在心中无数次幻想过的样子。

他突然对温喜兰说出那些难听的话,有很大一部分是心虚在作怪。

自从修复那张古董画开始,他与温喜兰朝夕相处,外加之前一起打打闹闹的那些日子,他似乎已经习惯了身边有这样一个人。

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也曾想过,若是没有怒竹这个心灵挚友在,或许时间长了他也能接受温喜兰。

亦或许,他已经开始在心里接受温喜兰了。

上次近距离见过林雪雁之后,于翔潜曾一度陷入迷茫。如果现实中的怒竹真的是林雪雁那个样子,他自己能接受吗?

思来想去没有结果。

他在生活中没什么朋友,怒竹这个笔友几乎占去他心灵的全部空间,就这样舍弃了,他做不到。可完全去接受,似乎也很有难度。

他本想着让这件事慢慢淡去,说不定时间一长,怒竹就了无痕迹的从他生活中抽离了。

可偏偏这个时候温喜兰又自作主张的把信给翻了出来,让他想逃避都没有地方可躲。

至于和温喜兰的婚姻,在离婚的事情上他也是动摇过的。

说实话温喜兰确实是个很有趣的人,跟她一起斗嘴的这段时间,让他原本一成不变的生活增添了不少新鲜感。

还有岳父温贤,于翔潜打心底里喜欢跟他聊天,岳父对中国画的情怀,总能让他想起已经故去的恩师代远衡。

“假如怒竹的灵魂长在温喜兰身上该多好。”他莫名其妙的坐在黑暗里念叨了一句,愣怔片刻随即抬手抽了自己一巴掌。

这个想法太自私了!人家凭什么按照你的想法来改变自己?

“于翔潜你个封建余孽!都已经是新时代了,你竟然还敢同时想着两个姑娘!”

他狠狠的骂了自己一句,随即倒头蜷缩成蜗牛的形状,拉过毯子捂住了脑袋。

作者的话

咕 岛

作者

2023-02-08

全文最虐的一章来了,等着于翔潜将来后悔吧,哈哈哈哈! 后面的章节会一如既往保持轻松愉快的调子,请放心食用。

一起出发

次日一整天,温喜兰除了吃饭以外都没出房间门,更是一句多余的话也没说。 家里的人都能看出来她这次是真生气了,之前跟于翔潜不管怎么吵闹,她在家里依旧是该说说该笑笑,不像现在这样沉默。 到了晚上,公公把温喜兰和于翔潜叫到客厅里。 “这是去徽城的火车票,明天上午十一点半出发。”他坐在八仙桌旁边,手里捏着一只白瓷酒杯,情绪低落的看了一眼桌上的两张票。 温喜兰没吭声,背对着于翔潜,于翔潜耷拉着脑袋,也没吭声。两人俨然又是一副冤家路窄的模样。 于千山叹了口气,良久才开口道:“我也认真想过了,这次你们俩一起去进货,只要办得好,就给你们俩一次重新选择婚姻去留的机会。” 他这句话说出来,屋里就更安静了,连呼吸声都听不见。 “唉,”于千山又叹口气,无奈的道:“其实我心里也清楚,这门亲事光我们做长辈的满意没用,关键还是得看你们俩。如果真的没办法继续过下去,那也不能硬绑在一块白白耽误你们的青春。” “你们俩表个态吧,我这个提议行不行?”于千山几乎有点破罐子破摔了。 “行。”温喜兰先亮出自己的态度,她现在伤心归伤心,可脑子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早日脱离于翔潜这个泥潭,就能早一点开始新的生活。 听了她积极的表态,于翔潜闷着头很久没说话,对面的于千山没好气的敲敲桌子:“于翔潜!你呢?” “我当然没问题!”他梗起脖子:“我,我从结婚开始就盼着这一天…!” 他的话还没说完,后背上就挨了于千山一苍蝇拍,然后一声不吭老实了。 “既然你俩对南下进货的事儿没什么异议,那我就说说规则。”这会儿的于千山像是松了一口气,从身后的抽屉里拿出三只牛皮纸信封。 “这两个信封里是装的你们的路费,一人两百块。”他说完把信封分别递到温喜兰和于翔潜的手里,而后看着两个人:“不过这个路费,你们都是替对方保管的。比如于翔潜你想吃什么东西,那就得让喜兰给你付钱,反之亦然。等进货回来,谁手里剩下的钱多,谁就有权利先对婚姻提出看法。” 这不明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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