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吗?」侯邦彦的表情过度镇定,一看就是在演戏。
于nn赶紧抓起放在另一张椅子上的针织衫,把自己紧紧裹住。
「不喝啦,天气这麽热,你还煮热咖啡给我,想要我老太婆的命喔?下个月你行行好,房租凑齐後、自己送到我家,别再b我走这趟陡山路。」
虽然埋怨着,但当她站起身,从六弦那扇圆形的窗望向大海时……
「我这群儿子里,最美、最好看的,就是六弦了。」
不知道她说的真的是六弦,还是暗指侯邦彦。
于nn突然转头,严肃地瞪着侯邦彦。
「我认真要求,三个月後,你必须准时缴交房租,并且要让六弦的一个月营业额达到十万,以一家店面的经营,这要求并不过份。」
她看侯邦彦的眼神,也别具深意。
「你也知道自己有这个能力吧?我给你庇护够多了,你不能再逃避!占了我的店面却不好好不经营,它的市价会下滑,赔钱的人是我。你该振作、该回报啦!我这老太婆,还能享福几年?你如果扛不住它该有的格局,我就要收回六弦!」
侯邦彦耐着x子听训完,一句话也没吭,一鞠躬。
「今天很抱歉,让您白跑一趟。」
侯邦彦要送她回家,但于nn坚持拒绝,宁愿自己拄着柺杖,一小步一小步在山路上摇晃,缓缓离开。
看到她走远,孟瑶函才走到侯邦彦身旁。
「她很过份耶!什麽庇护、报恩,她以为她是谁?房东了不起喔?凭什麽训你!」
「讨厌她?」侯邦彦问。
当然讨厌!尤其她对侯邦彦一副理所当然、贻使气指的模样,让孟瑶函特别火大。
「谁会喜欢她?难道你喜欢吗?」她翻白眼反问。
「嗯,喜欢。」他嗓音沉沉稳稳,没有犹豫。
「为什麽?!」孟瑶函惊呼,不能理解。
她为他感到不值,他竟然让人踩在自己头上?
他不是才告诫她,不要让人任意搓扁捏圆吗?
侯邦彦望着远方那尊小小、走路摇摇晃晃的身影,眼神里流露出几分担忧与关切。
「在六弦刚开始的前三年,于nn没有收过我一分房租。」
「什麽?」
她无法想像刚才那个满嘴钱钱钱、讲话超刻薄的老nv人,会不收侯邦彦房租。
「为了要开六弦,我和家人决裂,朋友都离我远去。」
他原本要说什麽,看到孟瑶函聆听时的晶亮眼神,即时打住。
「总之,六弦的开发只进行一半,房屋只完成基本结构。因为家人ch0u手,贷款被打回票,连装潢的钱都生不出来。我身上一个子儿都没了,又众叛亲离,银行甚至雇用讨债公司的人来。某一次来的人b较凶狠,讨不到钱,就把我打到满脸血,倒在路边,还是阿朗背我去医院。」
「怪不得你对阿朗特别宽容,原来有这个典故!」
孟瑶函对六弦的人际关系,忽然明朗。
「阿朗不是朋友。朋友是被你选择过,建立起远近亲疏的关系。阿朗是兄弟,兄弟不会去分辨你值不值得。兄弟是在你倒下的时候,毫不犹豫把你扛起来的那一个人!」
当侯邦彦说这些话时,孟瑶函特别安静。
「医院联络我的家属到场,没有人愿意来,只有于nn来了。她帮我付清医药费,还减免我租金。她要我留下来养伤,康复後慢慢经营,钱以後再还就好,所以我现在才会留在六弦。」
「看不出来她是这种人耶。」孟瑶函对自己在心里咒骂过于nn,感到非常抱歉。
「你还年轻,当然不懂。人呀,不到紧要关头,是看不出真正的人品。」侯邦彦语重心长说道。
「是没错啦……」孟瑶函话锋一转,「但是六弦呀,天生location差,你又佛系经营。一个月要有十万的营收,简直天方夜谭!我看你要准备被于nn捻出去喽。」
「现在是工读生在教训老板吗?」侯邦彦脸se一凛,散发出你再说、你先卷铺盖回家的压迫感。
「没啦,没。」孟瑶函赶紧转换话题,「对啦,你有没有闻到于nn身上的臭味?」
侯邦彦屈起食指,用指节轻敲她的额头,这动作看似亲昵,却有警告的意味。
「老人家身上难免有老人味。于nn是ai乾净、有洁癖的人,她身上开始传出这气味後,都穿高领长袖衣服,就怕臭到别人。当她的面,你以後别再说。」
身上有异味,不是该常沐浴、穿轻薄透气的衣服?难道是狐臭吗?但闻起来不像。
孟瑶函觉得于nn长得贵气,这些常识她应该都懂。但她的行为有不合常理之处。
不过老板大叔要她闭嘴,她就不说。
「知道啦。」
直到再也看不到于nn的身影,侯邦彦才转过身,就看到孟瑶函对自己猛使小松鼠乞讨的眼神。
「老板,剩下的艺伎咖啡,可不可以给我喝?」
侯邦彦扬起下巴、睥睨着她。
「于nn不是说,不要对员工太好;而且你也同意,六弦的营收要破十万,难上加难?」
孟瑶函被咖啡香撩拨许久,早就心神danyan,苦苦巴结。
「闻到好咖啡却喝不到,会一整天心情不好,小帮手就没办法帮大叔赚钱了。」
「去!你跟阿逃都是吃货,多喂你们一餐,我就赔几个钱。」
「我跟阿逃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你们两个都看门。」
侯邦彦嘴坏的时候,还真是刀子口刀子心。
「但是我会收钱!阿逃不会,我的身价b较高。」孟瑶函认真帮自己辩解,为了一杯咖啡。
「哼!」侯邦彦斜着眼瞪人时,会散发男x特有的魅惑感。每次孟瑶函被他瞪,都有被nve待的快感。
「还想不想喝咖啡?」
「想!想!」
「别罗唆,进屋。喝完上工!」
侯邦彦跨着大长腿走在前面,孟瑶函p颠p颠紧跟在後,一起进了咖啡屋。
于nn离开後,孟瑶函一直在忙。
还没下午,她说有事要联络同学,央求侯邦彦载她到手机讯号强的地方,侯邦彦照做。
但他看她不是直接拿起电话讲,而是发文又发照片。虽然心里觉得事有蹊跷,但好像也没有什麽理由过问,就打住了。
两人回到六弦,她又在仓库里转进转出,把尘封在角落里、不曾拆用的餐具,搬了出来。
侯邦彦终於受不了!
「你在瞎忙些啥?这些餐具店里用不到!我们卖泡面,吃完了,纸碗丢掉就好。拿这些出来g嘛?你还要洗!」
「还不是在帮你吗?」
孟瑶函赏他一个白眼。
「我们在网路上没有名声,餐点又这麽粗糙,怎麽增加营收?于nn都来下最後通牒,不帮你想点办法,怎麽行?」
因为侯邦彦不帮忙,她一个人搬货搬到头发的马尾松脱,松松的头发虽然凌乱,但让她原本清秀的脸庞,增添几分成熟感。
「这是我的店,我都不急,你急什麽?再说,那些餐具根本跟六弦不搭。你来打工,不要太j婆,要是累出病,可别牵拖我。」
看见孟瑶函的主动积极,侯邦彦不觉得感动、只觉得心烦。
她回他:「一个人待在哪个地方,就该有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