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忘尘坐在浴桶内,将脑袋探入水下,咕嘟咕嘟吐泡泡玩,又伸手打水,弄得伽落一身湿。
伽落一边用布巾帮他擦背,还得防着他泼水,颇为费力。本就不会干这些伺候人的活,语气不自觉严厉了起来:“不准调皮了!”
慕忘尘不开心了,耸拉着脑袋闷闷的。
伽落发现不动,掰过他的脑袋,眼眶里噙满了眼泪,还隐忍着不哭出声。
“怎么哭了?”
“你凶我!”
伽落深吸了一口气,想了想,问:“云容,你几岁了?”
慕忘尘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不管你几岁,你也不是小孩子了,不能动不动就哭,你可要记得自已可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那我以后只在你面前哭……可以吗?”
伽落一时语塞,不再与他废话,将人洗干净后,穿好衣服,慕忘尘朝他伸出手:“抱抱。”
“我可真抱不动你!”伽落果断拒绝,暗叹:你只是神智变小了,身体可没变小。
突然身子腾空,他竟然被慕忘尘横抱了起来,一本正经的数落:“我抱得动你,我力气大,你抱不动我,肯定是没有乖乖吃饭。”
“刚刚的喜饼,你可是一块也没给我留。”伽落没好气道。
慕忘尘轻轻将人放在榻上,双手环着伽落的腰,将脑埋在他胸口蹭了蹭:“你身上好香。”
伽落笑道:“是檀香的味道。等下我让管家帮你点着,也能睡得好些。”
“嗯……”慕忘尘打了个呵欠,“说好了,我睡着你才能走……”
伽落轻抚着他的背,“好,你安心睡吧。”
慕忘尘很快就睡着了,伽落盯着他的睡颜,纯真无邪的笑意挂在唇边,这是他从未见过慕忘尘。
他轻轻将手放在慕忘尘的手腕,脉向不稳,时快时慢,想来与这癔症相关,需得配些清心凝神的药试试。
伽落回到忆浮宫时,已近天明。他轻轻推开楚星舒的房门,楚星舒自回来后,情况就不大好了,他实在不放心。
楚星舒睡得不安稳,眉尖蹙着,虚汗洇湿了头发。伽落为他擦干了汗,吩咐千千悄悄换了枕巾,又在他背上垫了块干巾。
二人这才缓缓退到屋外,千千急道:“公子夜间怎么流这么多汗,人也虚得不行,咱们这般弄他,他都没有醒。”
“方才药可喝了?”
千千点头,“什么东西都没吃,就靠药吊着呢。之前二皇子在时,好不容易养出来的一点肉,眼下都亏败了。伽落,你说句实话,公子他……是不是很严重?”
伽落沉重的轻轻点头:“此番回来,伤了元气,不像以前小病小痛好养,这伤到了根本,有些难说了。”
“那可怎么办呀,不会连你也没办法了吧?你不是研制了新药吗,快给他试试呀?”
“那方子猛了点,若之前的底子倒是可以一试,如今他这状况,我怕用上,他承受不住。”
嘱托
正值太子丧期,整个皇城都安静了许多。
楚星舒是个闲不住的人,觉得今日好了些,就硬拉着伽落下棋。
伽落手执白子,心不在焉的迟迟未落,眼睛时不时看向窗外。
“伽落,三皇子——”
伽落手中的棋子猛地掉落,惊道:“他在哪,他怎么了?”
楚星舒笑得捧腹,好一会儿才喘着气,停下来道:“我只是准备问问你,三皇子如何了,你激动个什么。”
伽落瞪他一眼:“楚星舒,你这人怎么这么坏!”
“好了,我不笑了。三皇子他是真的……疯了?可有医治之法?”楚星舒关切问道。
伽落无奈摇头,“臆症出自心魔,他的思绪可能堵在某一处了,自已不从里面走出来,旁人也是爱莫能助。”
楚星舒忽然拉起伽落的右手,手腕处有几道红痕,“你这像是烫伤。”
伽落讪讪收回手,低垂着头,神情有些腼腆:“云容一直吵着要吃喜饼,我就给他做了一些……”
“你做的……喜饼?”楚星舒一脸狐疑的盯着他,伽落的手艺,他再清楚不过了,做点素斋勉勉强强还过得去,做点心他是真心嫌弃。
伽落一脸不服:“你少瞧不起人,我做的喜饼,云容可喜欢吃了,一盘子都吃光了!”
“三皇子这么给面子,伽落你手艺见长呀,正好,我也嘴里没味儿,不如你做给我尝尝?”楚星舒调皮的眨眼。
伽落果断拒绝:“我才不会给你机会取笑我!”
“唉——果然食色性也,重色轻友我算是领教了。”
“公子,喝药了。”千千端了药进来。
楚星舒见千千面色凝重,比平日安静了许多,他接过药,一口喝完,道:“你怎么了?”
“我……我没事啊。”千千忙收了碗就想溜。
“站住!回来。”
“哦。”千千认命的踱到面前。
“说。”
千千抓耳挠腮,一脸为难:“大公子特地吩咐不能告诉你的。”
“我再说一遍,说!”
楚星舒冷了面容,心中有种不祥预感。
“石玉递了消息,说宫中皇后娘娘有了身孕,皇上又染了恶疾,大公子不放心本想亲自回一趟南越国,被馨若拦下了,馨若替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