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池却不以为意,“这算什么,我还是羡慕你……自由自在。”
季晏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这种话,会从耿池的嘴里说出来。
“你怎么了?吃错药了?你不是最瞧不上我抛头露面,瞎折腾的吗?”
“我那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耿池端起眼前的红酒杯,轻轻摇动,让酒液在杯壁上留下一圈圈涟漪,随后轻抿了一口,微眯起眼睛,似乎在品味酒香,一举一动,都妖娆蚀骨。
以前的季晏是看不上耿池这做派的,太妖了。
可现在他看着细致,脑子里想得却是顾琛。
他在想,顾琛是不是也会喜欢这种媚骨天成的oga……
“怎么?你也想喝一杯?”耿池轻嗤一声,打断了季晏的臆想。
季晏还没说话,他又自顾自的否定道,“算了吧,我要是给你喝酒,季大哥会拿刀来砍我。”
说话间,他的一杯红酒已经入了肚。
季晏却看不下去了,径直走到耿池身边,一把夺走了他的酒杯。
“你到底怎么了?”
今天的耿池,特别的奇怪,一点也不像他认识的那个人。
耿池安静了下来,可是脸色白得吓人。
“你不说,我去问耿叔叔。”季晏假装要打电话,果然他的手被耿池按了下来。
“不用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我们辛城三少,继你之后,我将成为第二个迈入婚姻坟墓的人。”
季晏一惊,“什么,你要结婚了!”
“是啊,我从小就知道,自已是联姻的牺牲品,没想到这一天终于来了。”耿池的语气里有些失落,又有些释然,说不出来的矛盾。
“谁?他妈那个混蛋是谁啊?”季晏莫名地有些生气,“你有没有跟耿叔叔提出抗议?”
“抗议?”耿池轻嗤一声,唇边是无尽的苦涩,“我一直是那笼中鸟,谈什么反抗?看见我这吃饭的阵仗了吗?里三层外三层,凡是我出现的地方,我的父亲都会帮我包场,这排面,你以为我愿意啊,说是保护我的,其实不过是监视,是防备。”
“现在,你跟我在这里吃饭的事情,我父亲应该已经知道了吧~”
季晏哽住,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安慰耿池。
因为耿池说的正是他这么多年的认知。
可不就是监视?
还记得以前他与耿池争辩时,耿池那信誓旦旦反驳他的话,甚至嘲讽他,说他是嫉妒,嫉妒他有父亲的保护。
现在看来,那不过是他的自我催眠。
季晏不自觉地同情起耿池来。
“你那什么表情?”耿池看季晏那满目同情的神色,要面子的他,瞬间不满起来,“我再惨,也比你好,你比我还先一步踏进坟墓呢!”
季晏长吁了一口,他知道耿池心情不好,就不跟他计较这些口舌之争了。
“你还没告诉我,那个家伙是谁。”
“放心吧,我是高攀。”耿池淡淡地说道,“是齐远。”
季晏噎住,“齐家大少?”
耿池笑了笑,并点点头玩笑道,“是啊!以后我可是城主少夫人了。”
“怎么……”季晏很困惑,齐家眼高于顶,虽然耿家在辛城也是豪门世家,可是根本入不了齐家那位大城主的眼。
怎么就要联姻了呢?
季晏满脸的不可置信,让耿池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怎么,你觉得我配不上他齐远?”耿池眉峰一挑,有点恼怒,“季晏,你到底哪一面的人?”
“当然是你这边的人。”季晏赶紧解释,“他齐远算哪根葱!”
“这还差不多!”
季晏嘴角微微抽动,现在好像也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吧?
“耿池,我记得齐兴业想让齐远与炎城那边的一个大家族联姻,怎么这事就落到你头上了?”季晏疑惑地看着耿池。
“说来话长。听说是因为齐远摊上了人命案子,对方在炎城有钱有势,他们需要有一个交代。”
季晏愣住,他大概知道耿池说的人命案子是什么了。
应该是应超的人命案子。
难道应超真的给齐远戴了绿帽子,齐远一怒冲冠下死手了?
季晏越听越迷糊,“可是齐远有案子,跟你与他筑巢这事,有什么关系?”
耿池自嘲一笑,“本来是没什么关系。可谁让我有一个表哥在现场呢?”
季晏第一次觉得自已的脑容量不够用。“怎么又扯上了你表哥?”
“死者那边找了关系,从炎城那边给齐家施压,说是要命偿还,齐兴业自然不会舍得自已的儿子,还是这个优秀的儿子,自然是会剑走偏锋了。”
“于是,有人给他出了一个损招,找人定罪。”
“只要在场的人,有人愿意出来顶了这件事,可不就皆大欢喜吗?”
季晏好看的眉头,皱成了川字,“与齐大少同行的人,都是一些富家公子吧?”
那些人,哪里会愿意做替死鬼?
开导
耿池没有直接回答季晏的问话。
他重新拿过酒杯,又替自已倒了一杯酒,仰头就是一口闷,看着无尽的憋屈。
季晏这次没有阻止,只是静静地陪在一旁,他知道耿池肯定会告诉他。
果然,红酒入腹,耿池打开了话匣子,“你说的不错,他们是不愿意,这种事谁遇见了不是躲得远远的,可是我那个表哥却上赶着往前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