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王那一天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注意着余慕淮，注意着余慕淮的动向，脑子里又在头脑风暴，等余慕淮回来又说秘境的事儿，他该怎么说。

结果，没多久，余慕淮就回来了，还哭着回来……

余慕淮哭着的时候和他母亲特别像，人鱼王忍不住手动捂住了余慕淮的眼睛。

第一句关心的不是余慕淮哭了，而是他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得知了余慕淮在海面上发生的事之后，人鱼王虽然气愤，其实内心深处又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调查过夺走余慕淮人鱼珠的人后，并没有考虑很久，人鱼王就做了将余慕淮嫁给白淮璟的决定。

他想着，余慕淮上了岸，在海底时间少了，应该就不记得了。

没想到，现在余慕淮还是想起来了。

人鱼王一脸愁容，垂眼看了一眼照片，恍惚间，感觉照片上的人鱼好像嘴角更加上扬了。

人鱼王突然就想明白了，也许真的可以告诉余慕淮了，告诉他，他真实的身份。

人鱼王沉默了很久，翻动着相册，里面除了有金发蓝尾的人鱼，还有余慕淮的小时候，刚出生的样子，第一次睁眼的样子，第一次自己捕猎的样子……每一张好像都近在眼前！

别扭的小鱼儿

第二天。

经过白淮璟的安慰，余慕淮情绪好了很多，但是看见人鱼王，还是心里不痛快。

人鱼王无奈，留下了相册，就离开了。

余慕淮看着相册，没有翻开，随手将相册收了起来。

“不打开看看？”白淮璟问。

“没什么好看的。”余慕淮撅着嘴嘟囔。

白淮璟叹了一口气，这俩父子，比他和他爹都难搞。

白淮璟和狐族族长虽然长期不对付，但至少见了面就算是互怼，那也是说了话。

余慕淮和人鱼王平常感情好，但一闹起别扭来，就不说话，没有交流，这误会该怎么解开啊。

下午，白淮璟和余慕淮要回岸上了。

这次，人鱼王来送他们。

余慕淮牵着白淮璟的手，看着人鱼王忙东忙西，给他们塞东西，也不说话。

因为东西不少，人鱼王派了两只海龟给他们运东西。

白淮璟低头：“不和父王告别？”

余慕淮抬起头，和人鱼王视线相对，不过一秒就躲开了，然后摇摇头。

人鱼王叹了一口气，拿出一串贝壳手链，给余慕淮戴上：“这是你母后的。”

余慕淮本想褪下来，听见是母后的，就不舍得了。

他从有记忆开始，就没有见过母亲，也没人敢对他说什么，但孩子想念母亲是本能。

对于人鱼王转交给他的人鱼王后的东西，他都很珍惜。

余慕淮抬头看着人鱼王，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竟觉得人鱼王似乎老了一些……

不，是错觉，人鱼的寿命很长，人鱼王还正值壮年呢！

“这是你母后时常带着的手链，记得好好保管。”人鱼王叮嘱道。

“不用您说。”余慕淮摸了摸手腕上的手链。

可以看出，人鱼王将这个手链保养得特别好，这么多年了，都没有任何瑕疵。

“和小璟好好相处，去了狐族要谦逊有礼。”人鱼王垂着眼睑。

“我知道。”余慕淮别过头。

“淮宝……”人鱼王伸手想要摸摸他的脑袋，却迟迟没有落下。

余慕淮虽然心中有气，但也知道，这次离开后，还不知道多久能回来。

就将脑袋凑到人鱼王的手掌下，蹭了蹭。

“别担心了，我都说了我长大了。”余慕淮别扭地说。

“好。”人鱼王欣慰地笑了一下。

“不想笑可以不笑，丑死了。”余慕淮故意呛人鱼王。

人鱼王双手背身后：“父王老了……”

“老个屁，天天嫌我小，还说自己老，你要真被自己说没了，我可担不了责任，到时候王位都得丢！”余慕淮呸呸两声。

行李装的差不多了，白淮璟看父子俩的交流，摇摇头。

“小鱼儿，我们该走了。”白淮璟来到余慕淮的身边，小声地说，“和父王抱抱，告个别。”

余慕淮看着白淮璟，不太愿意。

“乖，下次再见到父王，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白淮璟劝道。

余慕淮转眼看向人鱼王，好一会儿才伸手，抱住了人鱼王。

“父王，我走了。”余慕淮埋头在人鱼王的怀里。

人鱼王摸摸他的脑袋，轻吻一下他的头顶，低声道：“去吧。”

余慕淮松开人鱼王，回到白淮璟身边。

白淮璟牵着他的手，对着人鱼王鞠了一躬。

人鱼王摆摆手。

余慕淮和白淮璟走了，人鱼王看着他们的背影。

“小王子没有打开相册吗？”章鱼亲侍问。

“还生我气呢，应该是还没有打开看。”人鱼王说。

“小王子看过之后，会明白的。”章鱼亲侍一直跟着人鱼王。

人鱼王和已逝的王后之间的事，他都知道。

“但愿吧。”人鱼王叹了口气，“秘境里的，还老实吗？”

“他们一向那样，王你是知道的。”章鱼亲侍说。

“也是，不过都是受牵连罢了。”人鱼王靠在王座上，“你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