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手,“镇国公府人多规矩也多,三娘秉性活泼,怕是会有什么不适应,若是有什么也不需藏在心里,跟我说,自不会叫你受委屈。”
说完又脸上又笑了笑,“你看我,说这些也早了,总归是怕你受了委屈。”
杨灵籁屈膝谢过,“三娘懂,为人子女不同为人妇,合该谨顺恭良。”
“是,你明白这个理就好。”见人服软,王氏难得没再生火气,“国公府百年世家,不同于其他氏族做个当家主母便好,这要看顾的是整个嫡庶一家,容不得差池。”
“不过有我看顾,也定不会叫旁人越过二房去,你只需打理好院中,跟献之琴瑟和鸣便已是极好。”
接下来说的无非就是院里的规矩,服侍丈夫的规矩,整个国公府的名誉等等,这还没进门,便口头上剥夺了杨灵籁的掌家之权,倒像是进了里面便做个无用且听话的莬丝花就好。
老夫人虽懂却也没开口说些什么,只是呷了口茶。
待送走了人,徐氏也不愿多呆就告辞退出了寿安堂,唯独剩下一个杨灵籁,她跪在老太太身侧,脑袋靠在人腿上,像是有些萎靡。
“怎么,这才明白嫁过去的苦楚?”
“祖母是想看三娘笑话?”
老太太哼笑一声。
“老婆子活的好,何须去看旁人笑话找乐子。”
“听你嫡母说,你主动去寻了那吕氏公子,还恰巧被婕妤娘娘等人碰见,如此才拆穿了你们的关系,是也不是?”
杨灵籁倒是没抵赖,甚至还和盘托出。
“祖母这般通达,自然心里一清二楚,三娘与吕公子也算两情相许,只身份差越鸿沟,本是不报什么希望,谁知老天爷都帮三娘,那日正好遇雨便成了事。”
老太太用手指戳了戳她的额头,猛地笑了。
“国公府不好进,却偏偏偏对上了你这个滑头,想必王夫人已是觉得遭了天堑,日后能否博得你真正想要的东西,还得看着这脑子顶不顶用。”
“祖母不觉得三娘是野鸡攀高枝?”其实就差一句自不量力,这世道男子原配发妻惨死再娶新妇的还少吗,若是她也落得这个下场任何人都得幸灾乐祸一句自作自受。
“女子高嫁亦或是低嫁都得活,只看怎么个活法,没有哪一条就是真的好走的。”
杨灵籁抬手攥住了老太太的手指,闷声笑起来,“祖母说的是,三娘也是杞人忧天,其实单想着日后能入显贵之家,金银珠宝不断,绫罗绸缎堆积,仆从随意使唤,三娘便是睡着了都能笑醒。”
随后她又理了理神色,站起身来泡了盏新茶,双手捧着,朝人一本正经的保证。
“祖母您放心,日后待三娘博了好东西,第一个便记挂着您,甭管是什么样的金子,都给您送来。”
老太太接过茶盏,被逗得花枝乱颤,险些要坐不住,“油腔滑调。”
待笑够了,便又说起了这嫁人之事。
“今日留你,本也是想与你说道说道这嫁妆之事,按理说你原本的分例该是按着二娘的来,五千两银子外加二十四抬,只国公府这门亲不简单,不知你是如何想。”
杨灵籁眨了眨眸,正对着老太太的眼神,一丁点都不掩饰里面的极度渴望。
“三娘……想要十里红妆。”
聘礼
老太太目光霎时深沉了几分,眼底夹杂着一丝打量,茶盏落在案几上响起沉闷的声响。
盈月在旁看的兢兢战战,姑娘怎么今日这般老实,虽说嫁妆数量越上乘也好,可也不能在府中老君面前如此直勾勾的说,岂不是明摆着惦记这杨府的东西。
杨灵籁依旧昂着头,乌黑瞳仁中清晰倒映着老太太的模样,像幼孩孺慕一般,仿佛把一切都压了上去,赤城极了。
“祖母,也觉得这是三娘非分之想?”
话语中含的几分试探老太太眸光微转,叹了口气。
“罢了,先坐吧,没兴得在外轻省,反而在这受了累。”
“老身这才回府不到时日,你就出了个这么大的难题,也是仗着喜欢你才胆大的很。”
杨灵籁吐了吐舌头,提着裙摆十分听话地坐到了案几对面,也知道自己这算计的有些过了,便斗着胆子拉住了老太太桌边的袖角,左右摇摇晃晃,语气甜得发腻。
“三娘笃爱祖母,才想叫您帮帮三娘。”
“吕公子的母亲觉得是三娘算计了他,明里暗里针对您也知道,进了那等大宅子,三娘也心中发憷,想给自己留些余地,可母亲她也不太看得上我这小小庶女,生怕叫旁人赶超大姐姐,这是没办法的办法。”
老夫人瞧她支着头便将东西算计的明明白白,眼神有些促狭。
“得了,到如今知道装可怜了,那大鱼都叫你给捞着了,真差些东西?”
杨灵籁猛地坐直,一双明眸亮的吓人。
“怎的不差,祖母您积累到现在身价定是比府中要高,如此才能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想在寺中待半月就是半月,还有您那些金首饰可比三娘这门亲实在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