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个鳏夫
青年敛紧了墨眉, 大力地抓住水衣的手臂,说出口的话声音都在打着颤。
“你?说什么,妻主她怎么了?”
水衣的手臂被他攥得生疼, 当即眼泪流得更加汹涌。
他抽噎着哭道:“姜姐姐、姜姐姐她?掉悬崖下了”
水衣话还未说完, 便见青年蓦地推开了他, 身形踉跄地朝着山上跑去。
“妻主!”
“妻主!”
少年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待听到柳惊绝那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后,他的面上飞快地闪过一丝隐晦的畅意。
随即又快速地爬起?,追上了青年。
“阿绝哥哥, 等?等?我,我带你?去!”
二人几乎是一刻不停地朝山上跑去, 期间柳惊绝的脑中一直在?嗡鸣作响。
心脏更是疼到发紧,全身遏制不住地颤抖,眼前阵阵发黑, 几乎快要昏死过去。
脑中心中惟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轻轻不能有事。
再?无余力思考其他。
待被水衣带到一处崖顶时,柳惊绝才勉强寻回一丝理智。
不仅立刻驱使了整座如晦山的蛇族寻找姜轻霄,并用灵力传唤了附近的白此唯。
随着西沉的残阳, 四周的天?色渐渐阴沉了下来,极目远望, 沉沉的黑云中闪电一滚而过,似有惊雷在?酝酿。
高而陡峭的悬崖上, 没有密林的遮挡, 呼啸的狂风将二人的衣摆吹得猎猎作响。
此时,站在?崖边的柳惊绝正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探寻着四周是否有姜轻霄来过而遗留下的气味。
可深嗅了一圈下来,空气中只有暴雨来临前愈发浓重的水腥气。
遍寻不到那抹熟悉浅淡的药香。
青年惊疑地蹙紧了眉。
随即, 他转过头,看向身后一言不发的少年,冷声问道:“妻主在?哪?”
闻言,水衣故作疑惑地眨眨眼,“姜姐姐就?是在?这里掉下去的,阿绝哥哥难道没有看出来吗?”
他说这话时,山下的小蛇已经给了柳惊绝反馈。
说并未在?崖底发现小医仙的踪迹,反而在?一户人家门前看到了她?的身影。
此时正背着药箱往家赶。
所以他这是被人给耍了。
闻言,柳惊绝那心口因姜轻霄的失踪而泛起?的剧痛稍稍褪去,继而漫延上了一股愤怒。
他微微眯眼看向面前状作无辜,还在?戏耍他的少年,眸中杀意毕现。
可随即,青年缓慢地吐出一口浊气,压抑下了那股躁郁。
他居高临下地乜了身侧水衣一眼,面上寒意凛冽。
说出口的话威压甚重,裹着崖顶的寒风齐齐朝少年袭来。
“不要再?有下次,否则”
柳惊绝警告的话,点到即止,随即再?不给对方任何眼神,抬脚便想向山下走去。
谁知他刚经过少年身边,便被他突地喊住了。
“柳惊绝!”
青年脚步一顿,面上闪过浓重的不耐与厌恶,不想对水衣的叫喊做任何理会,作势朝前走去。
可就?在?下一刻
“柳惊绝,别装了,我知道你?是妖!”
少年尖锐的喊声在?他身后响起?。
霎时间,崖顶的风好似凝固住了一般,柳惊绝的脚步也顿在?了原地。
好半晌,他方缓缓地转身看向水衣。
面前的少年在?说完那番话后,显得十分?的兴奋,眸中跃动的亮光里满是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与嫉恨。
“你?是妖,蛇妖。”
水衣见青年终于停下脚步,正眼看向了自己,他强压着心口的激动,笑着重复道。
谁知,青年面上并没有他设想中的惊慌失措,而是一反常态的平静。
诡异的平静。
随后,水衣见面前的青年对着自己淡淡一笑,眼神却分?外凉薄,带着讥诮。
柳惊绝缓声言道:“听闻你?前些日子生了场大病,怎么?是把脑子烧坏了吗。”
“说的这些痴言乱语,我是一个字也听不懂。”
闻听此言,少年气愤地瞪大了眼睛。
“你?”
可下一瞬,他好似想到了什么,迅速从随身的布袋中,掏出了一把五谷,扬手冲着青年的面门而去。
柳惊绝随即抬手抵挡,可有些谷粒还是打到了他脸上。
一股难忍的剧痛激得使青年下意识地闭眼。
再?睁眼时,瞳孔骤缩成?一竖,锋如麦芒。
苍翠栉比的鳞片寸寸浮现在?眼周,散发着诡异的光。
水衣被这骇人的一幕彻底吓到了,他惊恐地张大了嘴,喝喝地喘着粗气,心中既害怕又兴奋。
没想到,真让自己猜对了。
可随即,他便被人大力地掐住了脖颈,再?呼吸不能。
翡色的鳞片如水面快速融化的薄冰,瞬即消失不见,青年的面上恢复如初。
唯有那双非人的竖瞳犹在?,冷冷地注视着面前的少年,仿佛一双锋利至极的冰刀,想要将面前人,寸寸活剐。
柳惊绝毫不费力地单手将水衣举到半空,带着他缓步走到崖边,扯唇对着脸色铁青的少年笑问。
“就?那么想死?”
声音平静,却让人闻之不寒而栗。
水衣不管不顾地扣紧了他的手臂,指甲抓挠着柳惊绝的皮肉,脚下悬空无助地扑腾着。
惊恐的面上涕泗横流。
柳惊绝的手臂坚硬如石,任凭少年如何挣扎,都撼动不了半分?。
“你?、你?不能、杀、杀我”
好半晌,水衣才从喉咙里拼命地挤出这句话。
青年微微眯眼,哦了一声,好似在?对这句虚妄之言发出嗤笑。
水衣张大了嘴巴,胸口因无法?呼吸而闷窒得生疼,强烈的求生欲让他嘶哑着声音说道。
“你?、杀我了,姜、姜姐姐不会再?、和?你?、一起?”
听他提及姜轻霄,柳惊绝的竖瞳渐渐外扩,理智也在?缓慢回拢。
思索再?三后,他压抑着强烈的愤怒与杀意,慢慢地退离了崖边。
此时,得到消息的白此唯也赶了过来。
“阿绝!”
柳惊绝闻言松开了桎梏着水衣脖颈的五指,少年瞬时间脱力跌倒在?地,随即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白此唯见状几步赶到柳惊绝身边,皱眉看着眼前的景象,问道:“怎么回事?”
闻言,柳惊绝望了他一眼,用心语大致说了情?况。
白发少年随即惊愕地睁大了双眼。
而这时,地上的水衣也踉跄着爬了起?来,他看着无比眼熟的白发少年,认出了他便是那次喝醉了酒化成?原形的大刺猬。
他摇摇晃晃地勉强站稳,随即便用粗噶的声音笑道:“我猜得没错,你?们果然都是妖!”
白此唯闻言,望了柳惊绝一眼,毫不避讳地当着少年面问他,“杀了吗?”
说着,便要动手。
水衣后退了一步,连忙大喊,“你?们不能杀我,我若是出了一点意外,便会有人将你?们是妖的真相告诉姜姐姐,到时候,你?别想再?和?姐姐在?一起?!”
他说着,一转头色厉内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