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寻春捂着耳朵不让他摸:“让我。”
“不让,你先告诉我。”
“你是不是——”郁寻春真说不出口,狠狠往宴青川脚上一踩,趁着他吃痛猛地把人一推就跑了。
宴青川捂着撞在岛台上的腰:“痛痛痛。”
郁寻春脚步一顿,回头一眼就看出他在装,他半天憋出一句:“宴青川,你真让人生气。”
宴青川:“……”
这话可真耳熟。
郁寻春上楼了,宴青川一路唉哟唉哟到楼梯口,都没见郁寻春回头。
宴青川放下手,刘叔和他一对视,赶忙别开眼,抓抓脑门离开:“哎呀,下班了。阿宴我先走了。”
宴青川在客厅坐立难安,没多时就要凑到楼梯口听听动静,想来想去还是不能坐以待毙。
宴青川决定给郁寻春送点餐后水果。
他端着自己精心製作的果盘,上了三楼,敲敲郁寻春工作室的门:“寻寻。”
里面隔了一会儿才应:“干嘛。”
“我给你切了点水果。”
没一会儿门开了,但就只有一条缝,郁寻春人都看不见,只能看见门缝里伸出一隻手。
掌心向上摊着,给宴青川看笑了。
本来是想和郁寻春一起吃的,也不想给他了,戳了块蜜瓜递给他是宴青川最后的倔强。
郁寻春也没嫌弃,捏着果叉关了门。
宴青川一个人靠着栏杆,把果盘全炫了。
金属小叉子戳到瓷盘,叮叮当当的,郁寻春忍了半晌拉开门:“你能不能安静一点?”
宴青川:“这么霸道?我都没说话。”
郁寻春磨磨牙。
宴青川放下叉子:“好吧好吧。”
真烦人。
宴青川真烦人!
郁寻春哪还静得下心工作,立着耳朵听了会儿,屋外没动静了,他把门打开一条缝,宴青川不在了。
郁寻春走出去,趴在栏杆上往下望,屋里很安静。
他下楼,四处张望,快走到一楼的时候瞟到沙发上交迭着一双腿,飞快地探头看一眼。
宴青川躺在沙发上看他下午看的那本书。
郁寻春把脑袋缩回来,又上楼去了。
那边宴青川从书上移开眼,盯着楼梯口看了半晌,笑着把书盖到脸上往后一躺。
宴青川很长一条地躺在沙发上,长腿交迭,双手抱胸,闭着眼开始复盘。
虽然也没盘出个所以然。
不过他也没再去烦郁寻春了。
到睡觉,宴青川洗完澡出来。
郁寻春本来靠在床头写东西,随着他走进房间,郁寻春动作迅速地合上笔记本,背对着宴青川躺下。
“睡了吗?”
郁寻春紧紧闭着眼。
他感受到另一侧床轻轻下陷,听到宴青川睡衣和床品摩擦窸窸窣窣的声音。
腰上一紧,郁寻春被连人带被子搂进了宴青川怀里:“别装了,你根本没睡着。”
郁寻春还是不吭声。
宴青川顶着他没有彻底吹干,还带着几分潮气的头髮,在郁寻春颈后一个劲儿地拱:“寻寻寻寻寻寻寻寻。”
一边把郁寻春往他怀里按,一边在后面拱他。
特别无赖。
郁寻春一开始本来不想理他,但没一会儿就被他拱烦了。
“啊啊啊啊!”他四肢并用地挣扎,两条腿在被子里蹬来蹬去,“你烦不烦!”
宴青川理直气壮:“谁让你一整天都不理我。”
“我不是——”郁寻春下意识想解释,一回头看到宴青川带笑的脸就语塞,捞起被子捂住脸,又蹬了两下被子,“你烦死了!”
所有的被子都被郁寻春一个人抢过去。
宴青川笑着把他团住:“好吧好吧,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既然你生我气,我让你咬一口,你就不许生气了。”
郁寻春埋在被子里,就胳膊和后颈露在外面。
宴青川说话时靠他很近,气息全落在他颈后,那块皮肤起了一片密密麻麻的小疙瘩。
他拿被子挡住脖子,声音有点失真:“谁要咬你。”
以为都跟你似的。
他刚这样想着,肩头一痛,宴青川隔着被子咬了他一口。
“那我咬你一口,你不许生气了。”
“?”
他惊讶地转向宴青川,瞪着眼睛:“你怎么这么无赖?”
“谁让你什么都不说啊?”
宴青川掐着他的下巴就要去啃他的脸,郁寻春吓死了,两隻手都推到宴青川脸上。
两人大战八百回合,郁寻春累得要死,不明白宴青川怎么精力那么好。
他裹着被子坐在床尾,双手太极似的推着空气,警告宴青川:“你属狗的吗,你离我远点。”
下滑的袖管里,露出半个牙印。
哦,宴青川手背上也有半个。
两人一人床头一人床尾,中间拿枕头画着楚河线。
郁寻春其实已经很困了,都是强撑着在和宴青川闹,这会儿坐到床尾没两分钟,眼皮就发沉。
宴青川也不跟他玩闹了,把枕头放回去,让他躺下睡觉。
郁寻春很警惕,宴青川过来时还摆出防御姿势。
被宴青川笑着按到床上:“不闹了,睡觉。”
郁寻春蹭了蹭枕头。
宴青川留着他那侧的床头灯,躺下时郁寻春转身面对他:“宴青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