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长卿被气得不行,起身要走,奈何袖子在被某人拽在手中,他抽出靴子里的匕首,寒光一闪,将袖袍割裂。
……
京城街道繁华,小贩的叫卖声,生生不息。
楚长卿坐在马车里,抱着手臂,闭目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若影」他缓缓睁开冰冷的眼眸,唤了一声。
「王爷有何吩咐?」行在马车旁的侍卫低声开口。
「把那叫徐洪的解决了,别留痕迹。」
「是。」
「另,再去查一查七皇子的过往。」
若影领命离开。
楚成允的过往并不难查,晚上,若影便将两个信封递到了楚长卿手上。
暗黄的信封被打开,里面寥寥几行字。
“景泰五年,腊月二十五出生,出生克母,年逢大旱,百姓民不聊生,实乃灾星。”
楚长卿看了冷笑一声,又打开另一封信。
“七岁过继丽婕妤,丽婕妤双十年华、体寒不育。
当年,莫青(丽婕妤大哥)战死。
翌年,因灾,莫玄(丽婕妤二哥)身落残疾,从此卧床不起。
第三年,母亲何氏外出被山匪猎杀。
第五年,父亲辽北候莫远山被人诬陷贪腐,自戕于诏狱。
同年,丽婕妤大病,醒后,不识人,自大笑,乃心疾所致失心疯。”
书房里昏暗寂静,烛火照的那张棱角分明的脸更显森冷,
带着薄茧的手指夹着纸叶缓缓递到了桌上的灯烛之上。
楚长卿冷冷地看着那窜起的火苗将手里的信纸染为灰烬,最后无声无息地熄灭,只留一抹灰烟。
……
「皇叔果然是个大好人。」楚成允醒来已是后半夜,小灼给他打了洗澡水,白皙的身体浸入冒着热气的浴桶里。
虽然身上青紫一片,嘴角却依旧笑得合不拢。
他趴在浴桶边缘,由着小灼搓背,手里把玩着楚长卿留下的一块破布料。「他要是我父皇就好了。」
小灼嘴角抽了抽,自顾自地嘟哝,「要是有你这么大个儿子,人家还怎么娶王妃。」
楚成允心情不错,大半夜跑到小厨房,说要做些吃食感谢一下自己的皇叔。
……
次日一大早,楚成允拄着竹杖,再次候在了那条冗长的宫道上。
不知站了多久,楚成允直感觉手脚麻木,不知是冻的还是因为站太久僵的。
忽然手背被扣了一下,白皙的脸上瞬间绽起乖巧地笑,躬身行礼。
「昨日多谢皇叔出手相助,阿允亲手做的枣泥糕,希望能合皇叔胃口。」
手中食盒举得高高的。
楚长卿看着眼前的少年,脸上露出淡笑,示意身旁的若影接了食盒。
楚成允放下手,一瞬间又不知道说什么了,「皇叔今天来的好早。」
楚长卿看了看天,已经午时了。
「皇叔公务繁忙,可一定要保重身子骨,别累坏了。」
身子骨?楚长卿挑眉看向小灼,「在你家殿下心里本王是不是很老?」
小灼脸上裂开一个僵硬的笑,「也不是很老,我家殿下敬重您,就如同自己的父亲,说以后一定要好好孝顺您。」
楚长卿脸色黑沉沉的,犹如乌云密布的雷雨天。
小灼见状,僵着脸垂下了头。
楚成允依旧笑着,忽然感觉身上一暖,他用手摸去,是一件皮毛轻裘,还带着温热,那是皇叔的体温。
他微笑着扬起头,任由那双温暖的手,将轻裘的系带系在自己脖颈间。
「皇叔……」楚成允撒娇般地唤了声。
楚长卿垂头看着那微笑的唇,洁白整齐的牙齿,以及那藏在里面若隐若现的粉色舌头,身体又一次涌出热流,叫嚣着要将眼前的人吞入腹中。
这次,他没有先行离开,而是驻足原地,注视着楚成允离开的背影,纤瘦的少年在宽阔地宫道上小心前行,犹如一片飘零地落叶。
到底是什么,使得一个人经历那么多的苦难,还能笑得那样纯真。
连楚长卿自己都不得不承认,自己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他喜欢少年那纯净的笑,也想要将那纯净的笑给污染了。
相比起那笑,他更想看对方在自己身下哭泣乞求的模样。
……
阿允不是灾星
几日后,皇帝又做了个奇怪的梦,梦见自己被邪祟缠身。
翌日一大早,便传召了太卜令。卦象得出的结论是,宫里确有邪祟,直指西面。
皇帝问大太监成福公公,西面有哪些宫殿,住了什么人?
在听到七皇子楚成允的名字时,眼底瞬间漫出杀意。
太卜令察言观色,恭敬道,「其实除邪祟诛杀不是最好的办法,七殿下八字属阴,容易被邪祟附体,如若杀了,邪祟还会找别的寄体,倘若将他交由阳气旺盛之人,邪祟被压制自然不敢现身。」
「大楚上下还有谁的阳气有翼王殿下旺盛,传说中麒麟不是有驱邪的作用吗?如若把邪祟放他身边会怎么样?」成福公公尖着嗓子问。
皇帝闭眼思索了片刻。确实,若是杀了自己的儿子,不仅可能除不了邪祟,还可能被天下人诟病。既然有楚长卿这个活麒麟在,何不好好利用。
「朕听闻翼王好男风,不知传闻是否有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