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主人的有心成全身边人的孝心,娘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至于自己身边缺人侍候的问题……现在行李基本打包好了,日常事务有香桃就足够;回程路上事情不多,兄妹三人的下人可以共用;等回到家里,有梨儿在,有马路遥夫妻,家里丫头婆子一大堆,哪里缺人使唤了?谢慕林还打算趁机培养新人手呢!
谢映慧见她信誓旦旦的模样,也不多劝,只道:“我这边倒有三个丫头呢,你缺人使时就说一声,我叫绿绮过去帮你。”至于游春乐夏,却是马家的丫头,她不好出借。
谢慕林也不在意,继续与兄姐们说说笑笑,吃完了这顿有些迟来的午饭。饭后吃了茶,三人都有些困意,正打算各自回房午睡,却听得蔡老田神色肃然地过来报信:“方将军家的太太来了。”
嘴仗
蔡老田在门房上做了十几年,早已驾轻就熟。他称呼来客的姓名,总是能拿捏得当。
他管今日这不速之客叫“方将军家的太太”,便十分高明。虽然乍听起来不容易叫谢家兄妹三人反应过来,但至少避开了称呼上的尴尬。
若不是这么喊,他该管曹淑卿叫什么呢?
“太太”二字是断不能再用了,方将军太太正是曹淑卿如今的身份,听起来象是个外客,也让谢显之、谢映慧少几分窘迫。
谢显之与谢映慧在最初的怔愣过后,很快反应过来客人的身份,面色都有些不自在起来。
谢显之站起身:“母亲怎会过来?莫非是承恩侯府愿意放她自由了?可祈福的日子还未满吧?”
谢映慧抿了抿唇,冷哼道:“先前她没脸过来,怎的如今又有脸了?该不会是听说咱们家长辈都走了,所以过来找晦气的吧?!”
谢显之无奈地对她说:“大妹妹,你别这么想,她……她总归还是你我的生母,哪里就到这个地步了?”
谢映慧冷笑:“难道她对我们还有慈爱之心么?哥哥是不是忘了,上回见面时,她跟我说了什么话?!如今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会被放出来,但她多半没安好心,说不定又要旧调重弹,叫我们跟她去方家,好威胁父亲呢!”
她也起身对谢慕林道:“二妹妹且在这里宽坐,待哥哥与我去打发了这不速之客。这里是咱们家的地方,我就不信,她还能叫人把我捆了去!”
谢慕林忙道:“我陪大哥大姐一道去吧?就算吵起架来,我也能帮一帮口。”
谢映慧却摆手道:“用不着。我如今已经知道了她的真正心意,也没什么好顾虑的了。这是我和哥哥的事儿,二妹妹还是别来旁观的好,只当是给我们留点儿面皮吧。”
她这是不想让手足们知道生母的丑相,谢显之于此也是心有戚戚,谢慕林只好顺了他们的心意,自行避进了金萱堂,把前院的花厅让出来给这母子三人对话。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谢慕林还是叮嘱了蔡有田两口子,要把门看好,别让曹淑卿那些孔武有力的护卫进谢家来闹事,还要多派几个有力气的仆妇去前院守着,提防曹淑卿真的不要脸面了。
等这些准备工作都做完后,谢慕林就留在金萱堂里头静等了。金萱堂的院门处离正厅有一小段距离,但若是那边动静大了些,她也是能听见的。为了防止兄姐吃亏,她索性叫香桃搬了张椅子来,坐在院门附近晒太阳。谢映容那边探头探脑地在窗后张望,她也不予理会。
起初她什么都听不到,渐渐的,便开始能听到些许声响,只是含含糊糊地,不知道是谁在说话,只知道是个女声。过了没多久,这声音渐大起来,竟越发显得尖利,有些气急败坏的意思了。
谢慕林心下不安,索性也不坐了,跑到院门口处张望。
盯梢的仆妇跑过来报信:“二姑娘,那边吵起来了!那个方太太骂得好难听呀!大少爷完全不是对手。大小姐都哭了!”
谢慕林虽然答应过兄姐不去围观,但听说这两孩子被曹淑卿欺负了,也是火冒三丈。那曹淑卿哪儿来的厚脸皮,也好意思跑谢家来欺负谢家孩子?!
谢慕林提了裙摆,噌噌噌地跑了过去,才跑到花厅门口,就听到曹淑卿尖利的声音在叫嚷:“……不孝之子,有什么脸面去考取功名?在读书人中立足?!还有你这个不孝之女,以为真能借着谢璞的官位嫁得好姻缘么?!孝乃百善之首,连这一点都没有了,我看你们还有个哪门子的前程?!”
谢显之没有说话,谢映慧哭得浑身发抖:“我们可是你十月怀胎生的!就因为不肯帮你的姘头,你宁可毁了哥哥与我的前程?!你也配做我们的娘?!”
曹淑卿冷笑:“我生了你们,就是你们的娘!你们不听我的话,便是不孝!你们自己选择了不孝,又有什么脸面来怪我?!”
谢慕林大笑一声,闯将进去:“可不是吗?方太太自己选择了不孝不悌,先是在亲兄弟热孝时,丢下病重的老娘跟野男人跑了,接着又在老娘热孝里嫁给了野男人,倒也有脸面来怪一直恪守礼法的儿女不孝呢!”
谢映慧见是她来了,哇的一声大哭着扑到了她怀里。
谢显之也是双目含泪,但被妹妹听到了自己生母不知廉耻的言论,他有些无颜见这位妹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