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了口气。
谢显之微笑道:“这下我们可以放心了。说来也是运气,方闻山派出去的死士竟然也不看看场合,就出手了,竟遇上燕王殿下就在附近,及时赶来相救,否则父亲还不知会如何呢。”
谢映慧冷笑道:“方闻山就是个恶毒的蠢货!所以手下的人也不聪明!这也是老天有眼,看不得恶人害好人,所以才让父亲遇难成祥,逢凶化吉。”随即她又露出担忧的表情,“不过父亲也太不爱惜自己了。就算伤得轻,那也是受了伤,好歹也要休养些日子呀!这么忙忙地办公做什么?难不成北平布政使是个严苛之人?”
谢慕林则提出家里派人去北平照顾谢璞的建议:“娘和我本来是打算开春后就北上的,现在行程往后推迟了些,却没有取消。等我们回到老家,立刻就收拾行李预备北上吧。大哥大姐,你们要不要一块儿去?”
谢显之与谢映慧想了想,后者就犹豫了:“方闻山才在北平出了丑,若我去了,他打着母亲的招牌来骚扰我们家,我岂不是要丢尽脸面?那还不如在乡下老家躲两年清静呢!反正父亲伤得也不重。”她觉得自己是长女,有责任照看弟妹们,还是留在家里算了。
谢显之则觉得自己需要陪同文氏与谢慕林北上:“二弟要下场考试,腾不出空来,三弟年纪还小呢,四弟又体弱。我是长兄,自当要走这一趟的。”
谢慕林闻言笑了:“那好。我这就去找毛掌柜商量。船行那边,还得提前安排一下才行。”
她正要起身,就被谢显之叫住了:“二妹妹且慢。毛掌柜那边,打发人去送个信,把人请过来就好了。萧二公子这信来得及时,我心里十分感激,可是……他为什么会给二妹妹你写信呢?为什么不是给我或者二弟、三弟写?”
谢慕林僵住了。
搪塞
谢慕林努力维持着镇定的表情面对着长兄谢显之,脑子转得飞快,试图想出一个合理的理由来把这个问题搪塞过去。
但她匆忙间也想不出什么合适的理由,除非她愿意向长兄透露,她跟萧瑞之间早有私下的往来。那就势必要暴露萧瑞那点不可告人的小心思了。
大哥真的不会发火吗?
谢慕林在犹豫,谢显之却一直盯着她:“你是未出阁的女孩儿,又与萧瑞来往不多。他既然有心要告知我们北平那边的消息,就该给我写信才对。我在湖阴时跟他打过好几回交道呢,虽然不如三弟与他相熟,但书信往来还是有的。他怎么就偏给二妹妹你写信了呢?”
谢慕林咬咬牙,索性把心一横:“大哥不记得了吗?刚到京城后不久,我就跟萧瑞遇到过一回,从他那里打听到曹家两府的消息了。我知道他要外调前往北方边境的事,还祝他一路安好,从今往后事事顺心呢。他大约也是感激于我的祝福,所以才会在知道爹爹遇袭的消息后,就立刻给我送信来吧?这事儿我记得跟大哥你提过一嘴的,难道你忘了?”
谢显之皱眉不语。他记得二妹谢慕林好象确实提过,曾在外头遇见过萧瑞,得知他要北上的消息,还说萧瑞要请他去喝饯行酒呢,只是他觉得自己与萧瑞不是一路人,没有理会罢了。可当时二妹妹说得稀松寻常,也不象是与萧瑞有什么交情,怎的如今连书信都通起来了?
谢慕林不等他多想,便继续道:“他当时就知道我和大哥你进了京,二哥三弟都不在京城,但他跟你又不是很熟,大概是觉得和你性情不合,有些疏远吧,所以就索性直接给我写信了。反正送信的人是他的心腹,倒也不担心会消息外泄什么的,影响我的名声,那又有什么可避讳的呢?”
她露出一个笑脸,上前挽着谢显之的手,撒起了娇:“大哥就别计较这么多了。爹爹在北平出事,萧瑞也是偶然听说了消息,才会派人快马送信来通知我的。这事儿多重要呀,难道你不为萧瑞写信来而庆幸和高兴,却只盯着他给我写信是不是符合礼法去了吗?他要是因为顾虑到礼法,不把信送给我,而是直接给最熟悉的三弟去信。那等三弟在湖阴收信后知道消息,再辗转派人来给我们送信,那多麻烦呀!我们兄妹三个在京里,光是知道爹爹出事,却不清楚他的具体伤情,那得担忧到什么时候?!”
听起来似乎还算合理,但谢显之还是有些警惕:“这回是正事,也就罢了。这回信还是由我来写吧。我得谢过他报信的情份,但你与他之间,私下就不要再有什么书信往来了。”
谢慕林张嘴想要驳回,但又觉得这种事没必要跟大哥吵。她在京城时,可以请古娘子他们帮忙送信,等回了湖阴,还有三弟谢徽之能帮忙呢。萧瑞在湖阴县城开的那家铺面,不就是个极方便的联络点吗?大不了到时候让谢徽之帮她打个掩护,让她的信顶着他的名字送往北边去呢。
再说了,她用不了多久,就要跟母亲文氏一同前往北平,与父亲谢璞会合了。到时候再另寻联络方式,应该也不难,用不着叫长兄谢显之知道的。
于是她便笑着含糊带过这个话题:“大哥如今真是严厉,越来越有长兄的架势啦!”
谢映慧在旁嗤笑:“哥哥如今就是爱瞎操心,但每每遇到正事,就总是手忙脚乱的,常常还要指望二妹妹帮忙拿主意。你也就是在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上头,能展现一下长兄的威严了。”
虽然她看不上谢显之这副作派,但对于二妹谢慕林跟萧瑞通信这事儿,也不是很赞同:“柱国将军虽是皇上的心腹,但他家老婆孩子通通都是偏着萧贵妃和三皇子的。这个萧瑞更是三皇子的发小、死忠,还是有名的纨绔子弟。二妹妹还是少理会他的好,他们家未必是什么好人呢!”
谢慕林干笑两声,由于顶着跟萧瑞私自通信的嫌疑,她倒是不方便替他辩白什么了。
这回是谢显之说了公道话:“萧瑞并非传闻中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时常与纨绔子弟们厮混在一处,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三皇子待他并非真心,他也不是三皇子的死忠,如今更是宁可跑到北方边镇去谋军功,也不愿意留在京城做三皇子的臂膀。他这人还是不错的,只是假扮了多年的纨绔,说话行事难免有几分轻浮,品性倒还信得过。若不是我与他性情不合,也愿意与他结交。三弟跟他来往多些,我就没拦过。”
谢映慧闻言有些惊讶,随即笑道:“既然哥哥觉得他是个好人,那为什么拦着二丫头与他通信?只要不泄露出去,原也不是什么大事。他人离得几千里远,难道还能害了二丫头么?”
谢显之无奈地看了胞妹一眼,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道理。想到谢映慧与曹文衡也是青梅竹马,她更是早早就倾心于表兄,差点儿闹到与本家断绝关系的地步,他就知道,没办法从男女有别、礼法规矩等方面说服胞妹了,只能含糊地表示:“叫人知道二妹妹与外男通信,终究不是什么好名声。我做哥哥的,怎能不为妹妹着想?”
谢映慧撇嘴道:“这话听起来就不中听。你还不如直接说,咱们家跟三皇子那边不大对付,还是离柱国将军府的人远些更好呢。至少二丫头还有可能会顾虑到父亲的立场,离那个萧瑞远些。不过萧瑞只是个不受看重的庶子,如今还直接离开了京城,就算我们家的弟妹们跟他有来往,也论不到什么忌讳不忌讳的。哥哥你就是爱瞎操心!”
谢映慧虽然与曹家彻底疏远了,但早已习惯了倾向东宫太子,对于三皇子这个曾经上赶着与太子交好,年纪越大就越发露出“二五仔”倾向的皇子,实在没什么好感,所以依然把他列为拒绝来往户。
谢慕林在旁听得他们兄妹二人似乎又要争论起来了,为了不让他们继续盯着萧瑞的事,她迅速转移了话题:“别吵了。我还是觉得,应该亲自前往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