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谢慕林凉凉地说,“重新改改,把里头关于大姐的话全都删掉。你是不在乎,想要骗人的时候随便拿大姐和马小姐做借口,但我却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胡编乱造,往大姐和马小姐头上泼脏水。我不管你是从哪里听来的那些贬低四皇子的话,只知道这封信一旦流传出去,肯定会给大姐和马小姐带来麻烦。外人看了信,不会觉得是你这个惯会撒谎的人在乱找借口,只会相信大姐和马小姐真的说了那些抵款四皇子的话。这种事我没看到就算了,看到就不可能帮你害大姐和马小姐!除非你改信,否则别想有只字片语能出谢家的大门!”
谢映容瞪着她:“你竟然偷看我写信?!”
谢慕林嗤笑:“我就站在你身边,你也没说不许我看哪?”她拉了一把椅子到书桌边坐下,冲桌上的笔墨纸砚抬了抬下巴,“写吧,写完后给我看看,要是没问题了,我再把你把信发出去。你要是不肯改信,那就趁早说,我也省得在这里傻等了,浪费时间!”
谢映容噎得不行,她必须要把这封信发出去,只得忍受谢慕林的刁难了。
不就是把信里关于谢映慧与马玉蓉的部分全都去掉么?她只是为了掩饰自己足不出户却能打听到宫中四皇子消息这个事实,才拿谢映慧与马玉蓉做挡箭牌罢了,何曾真的从嫡长姐处听说过什么有用的消息?而且,谢映容从前虽然出入宫廷,却只是曹家人的跟班,能知道多少宫里的事?更别说还是关于四皇子的消息了。至于马玉蓉,压根儿就没正眼瞧过她这个庶女,将来远嫁,结果听说也不怎么好。有传闻说长公主幼女早年与三皇子有旧怨,三皇子成了新君,还能放过她不成?!要不是为了让卞家人觉得自己的话可信,谢映容都不稀罕提她!
谢映容忿忿地摊开一张新纸,重新誊写给卞家的信。她在信中改了说法,不提关于四皇子的消息是从谢映慧与马玉蓉那儿听来的了,改把薛四姑娘拿出来做了借口。反正薛家也是皇亲国戚,出了个太子妃,会知道其他皇子的消息,也是再正常不过的。
谢慕林把她新写好的信仔细看了一遍,确认里头没有不利于谢映慧与马玉蓉的字句了,方才重新交还给谢映容封好,同时再次提醒她:“你确定这封信拿给卞家人,他们不会出卖你,在外头传播信上的话,让你招惹上四皇子一系的人?”
谢映容翻了个白眼:“人家才不是这种人呢!”她对卞老太太有救命之恩,又与卞大姑娘交好,如今还救了卞家的外孙程笃,卞家又怎会在外头中伤她的名声?!
不过……谢映容想到自己为卞家做了那么多,卞老太太都始终没开口跟女儿女婿提一句自己与程笃的婚事,就不由得心塞起来。
她如今费尽心思想帮卞举人走回正道,重新回到三皇子属官那条路上去,可卞家人却根本不明白她的苦心。就算她成功了,卞举人拒绝了四皇子,将来又一次进了三皇子府,那又怎样呢?如果没人阻止程笃与左思云继续议亲的话,他们倒是象上辈子一样终成眷属了,她却还是落了空,难不成真要眼睁睁看着左思云与程笃夫妻恩爱,富贵尊荣?!
她怎么能甘心?!
如果她做了那么多,还是无法成为程笃的妻子,跟着他享尽荣华富贵,那还不如就这样放手,看着他和卞家人往岔道上越走越远,最终随宁国侯府一同沉沦算了!
那至少会让她心里好受一些,不会总想着,自己竭尽全力,却还是与一个前途大好、未来显贵的上等婚配对象擦肩而过,明明她离他这么近……
谢映容拿着封好的信发起了呆,谢慕林不知道她又在想什么,伸手把信从她手里抽了出来,站起身:“行吧,我这就打发人替你送信。反正你从前也没少跟卞大姑娘通信,在信里说些不妥当的话,想要担心也晚了。”
“你……”谢映容忽然站起身想要叫住谢慕林,谢慕林回头看看:“怎么?”
谢映容一脸纠结着,似乎在犹豫着什么,迟迟未能说出想说的话。谢慕林等了一会儿,有些不耐烦了:“没事我就先走了?”
谢映容迟疑地说:“要不……你还是先别送信……”
谢慕林挑挑眉:“为什么?你不是很心急想要送这封信出去吗?怎么现在又改主意了?”
谢映容纠结得不行。她到底要不要帮卞举人这个忙呢?万一帮了之后,程笃还是不娶她,她岂不是白费了功夫?!那她真是宁可程卞两家一起去死算了!
可是……万一过两天宁国侯府的人上门了呢?她好歹也是程笃的救命恩人,宁国侯府是不能不来道谢的。就算顾虑到谢映慧,不肯直接上门,至少也要让卞家人代为致谢。
这时候大理寺卿左肇知还在反对侄女嫁给程笃吧?左思云还没有求得太后帮忙做媒说情吧?只要他俩还没成,谢映容相息自己与程笃未必没有希望。要是她与程笃成了事,卞举人却进了四皇子将来的王府做属官,那不是糟糕透顶么?!她想嫁给程笃,是为了享尽荣华富贵,可没打算跟着程家人一同去送死!
但如果她没能嫁给程笃……
谢映容就这么纠结来,纠结去地,迟迟没有下定决心。她没有留意到,谢慕林早就等得不耐烦了,想着那信里也没说什么要紧的话,索性不等了,抬脚就出了金萱堂,直接把信交给了门房。
失望
谢映容的信在一个时辰之后,到了卞老太太的手中。
卞老太太还有些吃惊,不明白谢映容为什么会忽然给她写信,难不成是上回在报恩寺外见过面后,谢映容又生病了吗?在她的印象中,谢家兄妹好象快要离京了吧?二月初他们就说要走,如今二月中旬都快过去了,怎么他们还未离开?早知谢映容会在京中留这么长的时间,当初他们卞家也没必要着急忙慌地给谢映容践行了。
卞老太太一边微笑着打开信,一边对家中的儿孙们道:“这是容姐儿的来信,想必是他们兄妹离京的日子终于定下来了吧?”
卞大姑娘这才知道自家祖母手里那封信是谁写来的,惊叫了一声:“祖母!你是不是拆错了?这信是写给我的吧?!”
卞老太太嗔了她一眼:“信封上头明明写了是给我的,怎会是你的呢?”
卞太太倒是听出了几分,看向女儿:“你给她回信了,是不是?之前我不是跟你说过……”顿了顿,看了婆婆一眼,咳了一声,“我跟你说过,要回信时就得告诉家里人一声,兴许你祖母也有话要跟谢三姑娘说呢,一并把信送过去,岂不省事?你却非要瞒着家里人给谢三姑娘回信,叫人怎么说呢?”
卞大姑娘吐了吐舌头,笑道:“她就是随手写了信来问候我,跟我聊聊家常什么的。我也就随手回了嘛。如今她就住在家里,她家里人也不拦着她与我通信了,你们要给她送信送东西什么的都很方便,不必非得跟我一同送信去的。”她伸手就想从祖母手中接信,“祖母,定是容姐儿写错了,她收的是我的信,怎会回信回给您呢?”
卞老太太已经看了信里最初的几行字,脸色有些严肃。她看着孙女儿:“你把你父亲可能要做四皇子属官的事告诉容姐儿了?!”
卞大姑娘吃了一惊,随即红了脸:“最近家里人人都为这件事生气,我就……我就随口跟她抱怨了一声……难不成她给您回信,写的就是这事儿?!”她还挺惊讶的,好友这做法是不是……有些太过唐突了?
卞大姑娘虽然有些性情天真,平日里该受的教育还是受了的。这种外人插手别人家中矛盾的荒唐举动,实在不象是谢映容这种讨喜贴心的姑娘会做出来的事。就算真要劝他们卞家什么,她也该直接跟通信的对象本人卞大姑娘说才是。为什么会越过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