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能忘了防范这一出?明儿我就向玉蓉借人,每日护送大哥回来!”
谢显之抗议了:“千万别开这个口,仔细马小姐听了笑话!我怎么也是个堂堂男子汉,走这点路,还用得着带那么多人么?别把我当成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呀?!”
谢慕林与谢映慧齐齐用怀疑的目光看向他,从头打量到脚,然后对望一眼,都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谢显之顿时脸红了,却又没法继续厚着脸皮吹牛,只得忿忿地塞了一大口蔬菜进嘴巴里。
一夜无事,次日清晨起来,谢慕林特地去厨房指挥着厨娘,给谢映慧与谢显之准备了丰盛的早餐,又特地多蒸了几样甜咸口的糕点,拿食盒小心装了,预备给谢映慧做伴手礼,送给马家人品尝。
谢映慧见妹妹准备得周全,高兴地夸了她几句,又道:“回头我问问玉蓉,还喜欢什么样的点心,到时候给你捎信,你就让厨娘做了给我送来,要素馅的,不要用一点儿荤油。我在寺里与玉蓉吃茶时可以用上。”
谢慕林应着声,忽然听得守门的人来报:“马家的车到了。”
谢映慧吃了一惊:“这么早?!”她担心马玉蓉也跟着来了,连忙起身,迎出门去,要接好友过来一道用早饭。
谢显之经历过昨天的历练,如今已经淡定许多。擦了擦嘴和双手,整了整衣裳冠帽,他便风度翩翩地迎了出去。
他出去得正好,马玉蓉今日并不是独自过来的,她二哥马二公子骑马随行护送。谢显之正好出面招待他,虽然心里有些遗憾,但还是跟马玉蓉行了礼,就请马二公子到书房用茶了。
谢映慧高高兴兴地拉着马玉蓉进了正厅:“你来得正好,二妹妹今日叫人准备了丰盛的早饭,有几样素馅糕点吃着不错,我还预备着带到寺里去呢。你趁热尝尝?”
马玉蓉笑道:“你昨儿晚上才打发人给我送了糕点来,如今又叫我尝糕点。我从前怎么不知道,你是这么爱吃糕点的人?”
谢映慧与谢慕林齐齐一怔:“我们昨晚没给你送东西呀?”
冒名
谢慕林与谢映慧都非常确定,昨晚后者没有给马玉蓉送过任何东西。
昨天白天马玉蓉过来做客时,谢映慧已经请她品尝过糕点了。今日她又即将搬到马玉蓉在报恩寺中暂住的地方去。她有什么可着急的,需要连夜给马玉蓉送糕点去?
马玉蓉闻言也很吃惊:“你们没送过?那昨晚的点心又是谁送来的?”
谢映慧问她:“送点心的人就没说自己是谁派来的?我身边侍候的人,你应该都认得呀?”
马玉蓉面露疑惑之色:“可是……来的就是你身边侍候的人呀,还带了你写的帖子呢!”
“咦?”谢映慧不由得一呆。
谢慕林立马反应过来:“送东西去的是谁?玛瑙吗?还是锁儿?”
谢映慧的脸色刷的白了,迅速想到了某种可能。
马玉蓉也皱起了眉头:“我知道玛瑙背主的事,怎么可能会相信她?至于锁儿,慧姐儿昨天也跟我抱怨过了,不过我不认得她的脸。昨晚来的是两个婆子,我都在你那儿见过,脸熟得很。”
谢慕林飞快地问谢映慧:“先前你说查出来不大可靠的那些下人,因你说要自行处置,叫我别管,我就没过问。你到底是怎么处理他们的?”
谢映慧面色难看地回答:“卖给了可靠的人伢子……我知道不能在京城卖了他们,会被平南伯府带回去。正好厨房的刘婆子是个老实人,她说认得一个口风很紧、做事实诚又知根知底的牙婆,专在京城与蜀地做买卖的。她年轻的时候,就是这个牙婆的父亲把她从蜀地带到京城来,卖作了丫环。我们把人卖给那牙婆,直接将人拉到码头装船,直送蜀中。除非平南伯府特地派人去蜀中将他们赎回来,否则他们再也不可能出卖我。”
这个法子也不能说不稳妥,只是有一点,恐怕谢映慧忽略了。
刘婆子说是婆子,其实只有四十岁左右,她年轻时做丫头,自然是卖进了曹家,才会成为曹淑卿的陪嫁,入了谢家的门。当时曹家已是手握西南军权的高门权贵,就算尚未成为外戚,也不可能随便找个牙婆买小丫头,要找也是找知根知底的牙行。刘婆子说的那牙婆能把人卖进曹家,绝不可能与曹家全无瓜葛。
更何况,以曹家对“西南”地区的影响力,只怕在蜀地也是能说得上话的。谢映慧把下人卖给那牙婆,就算对方本来没什么想法,只要那些下人跟她多说几句,也能哄得她把人转送往平南伯府。难道谢映慧一个深闺弱女,还能追踪牙婆的行踪不成?
谢映慧听妹妹分析完,脸色已经惨白得不能看了。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一时疏忽,竟会给好友带去那么大的危险——还好那两个婆子只是去送个糕点而已,万一是借她的名义把马玉蓉拐到什么僻静之地,那可怎么办?!
马玉蓉在惊讶过后,反倒比谢映慧本人要淡定些:“没事,我身边也有许多人侍候,就算那两个婆子能到得我跟前,也做不了什么。更何况,平南伯府是想攀附我,攀附我母亲,哪里就真敢行什么恶事?”
谢慕林严肃地问她:“若你不是跟我大姐约定好了要一起住,方才也恰巧撞上糕点这个话题,把事情给揭开了,那等你下次再遇到那两婆子给你送信送东西来,你还会相信她们吗?”
马玉蓉想了想:“会信的。我不知道她们是被慧姐儿撵出去的人,见她们行止如常,带来的也是慧姐儿常提起的东西,用的帖子上头还有慧姐儿的笔迹,断没有生疑的道理。”她与谢映慧做了半年的密友,后者身边的下人,对她也颇为了解,还真叫人防不胜防。
不过马玉蓉仍旧认为,那些婆子只是送点东西来,对她造不成什么危害。谢映慧从来不会无缘无故约她去僻静陌生的地方,她要出门也会事先请示过母亲永宁长公主,并带足了随从,所以不存在能被人算计陷害的可能。
然而,看过不少小说电视,脑洞更是比这个年代大部分人都要开得大的谢慕林却没那么天真:“只要你相信了那两个婆子,她们多去几回,送些小玩小意儿的,让你渐渐麻痹大意了,哪天她们再给你送一封所谓的大姐亲笔信,邀你去城中某个繁华地区的茶楼、商铺什么的见面,再叫你少带些随从,你会不会信呢?”
这回马玉蓉就沉默了。她仔细想了想,觉得自己有很大可能会相信,因为她与卢飞云、谢映慧从前并不是没有过相约去逛商铺,买各种胭脂水粉、绫罗绸缎、古董书画的时候。谢映慧若“约”了她,她是不会起疑的。如果是约在繁华拥挤的大街,她也不会带太多的人,免得劳师动众。但如果真的到了什么商铺后院、茶楼雅间……就算身在闹市,也未必就安全无虞了。
谢映慧紧紧抓住了谢慕林的手:“他们疯了!曹文衡,曹文凤,还有舅母……他们真真是疯了!他们到底想干什么?!借我的名义把玉蓉拐骗出去,就只是为了让曹文凤跟她套近乎,好争做马二哥的续弦么?我从前真是太天真,竟然会相信他们的谎话!从头到尾,他们打的就是玉蓉的主意!所以他们毫无顾忌,胆大包天,因为他们相信,只要算计成功,长公主与马家人也不敢声张,只会硬生生认下这个大亏,甚至还有可能会为了玉蓉,替曹文衡说好话争取袭爵……”
“他们这是在做梦!”不知几时从书房走了过来的马二公子阴沉着脸站在门外,身后还跟着一脸震惊的谢显之。
谢映慧浑身发抖,满面泪痕地抱住马玉蓉:“是我大意了!我差点儿害了你!”
马玉蓉反过来安抚她:“没事,也是我粗心